我们总能看到这样的新闻:清华学生当保安、浙大博士做面包、北大学生卖猪肉……印象中名校生好像就得在CBD高档写字楼里大展拳脚,亦或者穿着白大褂和瓶瓶罐罐的试剂在一起,现实总是引来吃瓜群众的叹惋可惜。我一向觉得,在能养活自己的前提下,做什么工作完全是自己开心就好,冷暖自知,甚至会佩服这些名校学生们没有名校包袱,快意人生。
而她,不一样。她叫伍继红,是人大96届的毕业生。毕业时正好赶上国家不分配工作,被社会残酷的洪流逼得急流勇退,如今在赣北山区里带着6个孩子过着贫困的生活。
镜头里初见她家,一处小小的房子,周围青山绿树环绕,不禁感叹这就是理想"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式的世外生活。镜头向里推进,家徒四壁,屋漏潮湿,小孩子们光着脚满地跑,这哪是世外桃源啊,简直一地鸡毛。看来,世外桃源只属于功成名就的有钱人。
后来,在政府和校友的资助下,盖了170平米的大house。她说:"我不关心这些,我想工作"。我仿佛看到了昔日学霸体内的小火苗重新燃起,那是向上的力量。
其实,细细想来,我们是能理解她的。谁不曾被现实按在地上摩擦,长夜痛哭过后重新为生活打拼;谁没有想过躲到无人认识的山林,从此超然世外,隐匿一生。我们不敢做出那样的选择,不过大哭一场再沉沉睡去,第二天闹钟一响,照旧慌忙爬起去赚活命钱。而伍继红这一睡便是十几年,外面的世界早已沧海桑田。
那个"落入"山村的人大毕业生后来怎么样了二十年前,大学毕业生不分配工作了,由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转型,对当时的大学生来讲,是灾难也是机遇,伍继红拥有智商、文凭、校友资源,若能打破体制内即是真理的想法,任何一个风口都能飞起来。想想同期的,她学长刘强东,农村出身,冷门专业,第一次创业以亏损惨败,重头再来,妥妥的人生赢家。这个锅,时代不背。
二十年的长梦,她终究还是醒了。她说她想出去工作,即使是洗碗工这样的平凡岗位也可以。司汤达说"我的灵魂若不能熊熊燃烧,必将永经磨难",个人的选择在壮阔的宇宙和时间的洪流中好似微不足道,但对于个人而言,每一个微小的步伐都有可能引发翻天覆地的巨变。混乱、疼痛、冲击、反省……我知道我身边每一张看似风平浪静的年轻面孔之下其实都暗流汹涌,考研,国考大军,最难就业季,休学辞职去旅行的热潮,每一个冰冷新闻词汇的背后,都是一个个滚烫的灵魂,孤独地寻找着自我救赎和成全之道。世事光怪陆离,唯有脚步不停,才能对抗它的刀光剑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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