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这次来县城已经做好了常驻的准备,电话里她对刘敏说:看看你,这床枕,被褥都是湿漉漉的,就不能放外面暴晒一番,你这等于在外面露宿街头。
电话里,她对母亲又毫不理睬,她又想起求学时一定会回赠母亲的恩情。可这短短两三年时间又让她们起了越来越远的生疏感,一时间的百感交集让她迟钝了许多。
刚来这里,她忽然觉得孩子的生活确实特别的不体面。一个人生活还把寝室弄得一片狼藉,以后嫁人了可怎么办,她忽然觉得一肚子的火气没地方泼。她找来了抹布,打水擦洗桌椅。煤气灶上面已经发霉出了苔纹,洗出了混浊的一阵嗖味。她心中的怨气转移到了自己丈夫的责任上。
自从孩子上了大学,他们的婚姻似乎也已经毕了业。社会和爱情都是一个感化与爱的大学堂,所有的人都在同样的起跑线上。冰箱里面陈放了过期的一些毫无营养的酸牛奶,空置的冰箱似乎也变成了一个空桶。没有人洗刷也没有人打扫,仿佛变成了一个垃圾袋。吃剩下的,不舍得丢掉的,通通都塞入里面。污渍像锈斑一样腐蚀着冰箱,也从氟利昂的味道中恍醒了自己。
之后,她又帮孩子洗了几天的衣服,她坐车的疲劳以及清扫的闹腾,让她就想倒头就睡。等她醒来后,天已经黑透了,她对这里的陌生突然袭上了心头。她没有踏出门,因为她根本就不知道东南西北,只会让她感觉到一阵眩晕。她拿出了手机看了看时间,已经是晚上的八点半。她四顾左右也没有看到女儿的身影。忽然看到了几个未接来电,刘敏回了过去。女儿的非仪式似的抱歉,让她格外的不自在。她开始焦急的等待女儿归来,而她虽然把家整理的干净利落。但晚饭却没有准备。她不知道附近有没有菜市场,又或者有没有靠近一些的便利店。她猛然间畏畏地不想给孩子带来任何的麻烦,一直以来在小县城她都是一个路痴,更别提一个大都市方向指标对她会产生多大的恐惧感。
此时她觉得自己或者说是一种累赘。她搬了一张板凳坐在窗户外面。门外是车水马龙,灯光四射。她觉得有些嘈杂,有些不适应。如果在小集镇她早就躲进被窝睡觉了。她看着一幢幢高楼,着实觉得女儿的不容易。她没有催促女儿回家。只是煮了饭,又用冰箱里的速冻食品煲了一些汤。
一直到晚间的九点多,她打盹的眼睛才炯炯有神起来。刘敏在餐桌上摆放了好几个川味系列的菜。她刚从老家的梦乡中醒了过来,她惊颤到了自己一下。
那一晚她并没有什么食欲,眼前浮现的画面让她百感交集。刘敏给她夹了菜。笑着说,来,这里也可以吃到家里正宗的川菜。水煮鸡片,麻辣豆腐。她尝了尝确实有一种回家的感觉。仿佛回到了那个知了鸣蝉叫不休的小村庄。
她忽然心疼起女儿,知道她的辛苦。她忽然想劝女儿负压与沉重对一个女孩子也没有什么必要。饭后,刘敏陪着她到欧风花街逛了逛。那一刻她没有了生疏感,她知道自己在适应自己的女儿,也在慢慢的适应这座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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