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做的最惊世骇俗的事是,我,剪了短发,而且还染了个时下最流行最具争议的青木灰色(奶奶灰色系),这种世俗眼光里定性为叛逆、出挑的二次元素与一贯着传统服饰、长发披肩的本人难相统一,虽然本人在一些私人场合也偶露鬼马性格,但还是惊起千层浪,一时间,看到的人都托着下巴喃喃,或赞美或嫌弃,或惋惜或不解。
事出自然有因,两年的时间,头顶上的枯老白发势如破竹生生把“一头乌黑亮丽的华发”给消亡殆尽,于是,本人,做为连死都想着能死好看点的骨灰级仙女,自然不能放任美丽受到如此断崖式地威胁,那段时间,什么生姜、淘米水洗发,什么黑芝麻黑豆等民间的官方的黑发偏方都不遗余力地尝试,当然结果是劳心劳神,最终只好转战染发,可不知是心理原因还是白发更茁壮,一周周地就得折腾堵截,只差点就把先生培养成专业染发师了。
一切都是有迹可循的,天生好思虑的人,终究是逃不出早生白发的宿命,于是常常长吁短叹,与白发抗争成了日常议程,镜前总是灼灼不安(当然此间还是有其他大事件焦虑的),不知是潜意识中避重就轻地选择了白发作为心理转移还是真的十二分注重外协,因过于关注了此事后,其他事件倒逐渐小化或淡化,如同滤镜般过滤了,于是明白纵使生活排山倒海,当你集中火力时,其他的一切可以成为远景。这种关注力的变化是可以促化行为和思想的。当一件事大到无能为力时,不妨想想眼前当下之事,兴许有其他转机。当然,屏前的您不必如我一般,选个不可逆转的衰老课题来耗上,大可来个轻松愉悦的,呵呵。
继续白发事件。
一天,我如常上跳下窜地察看顶上白发,女儿不经意说:“你这是何苦呢,就让它长好了,为什么不肯接受它呢?”
最终,我咬牙决定剪掉多年的长发,染了白发,也因此,我尝试了在我这个年龄层不敢问津的奶奶灰,有人惊艳有人不屑,不管怎样,算是又不经意时尚了一把,当然,也算解放了以往的焦灼,讲真,除了拍照不够美、他人的眼光、改变穿衣风格外,短发真的很轻松,运动、吹洗、节约时间、人也连带轻了几两,仿若换了具面孔重新过了另一种生活。
究其我为白发困惑纠结的无非是:
一、不肯接受自己确实到了不可问芳龄的事实。还老倚仗着还算年轻的脸蛋到处招摇,这真是不太好,虽说迷之自信还能魅力闪耀,我只想说本人本意不想为“长”不尊的。
其二、过于在意他人的目光,作为群居的社会人来说,适当遵从约定俗成的评判无可厚非,而本人偏偏自我评定为是传统思想根深蒂固的需群居的社会人,总不经意地用他人的意见来束缚自已,总想事事完美无缺,一段时间,每每相熟之人问起我的短白发,总禁不住不厌其烦地将原由娓娓相告,可这样的我,竟与祥林嫂有些相似,不甚可爱。然而,世界万物,花入各眼,其实,他人的思想或意见对于个我来说,真的没那么重要,没有人可以代替谁,每个“我”都有独立安放个性的本能,自我的存在是生活的本质,不必过于介怀。
三、不敢接受真实的自我。我抗拒地是引发白发的背后事件,这些事件可能涉及我的童年、少年乃至半生岁月。
记得是儿时三四岁时,一次家人无意将早睡的我丢落在家,出门看戏,可当我醒时,四面阴暗,外面狂风暴雨,我哭喊过后无人回应,只能摸索穿过厅堂推搡已锁的大门,最后竭尽全力爬至后门撬下门栓,然而,漆黑的滂沱大雨阻碍了去路,我只能无力的坐在门口无助地哭泣……,从此,那个小小的我似乎一直在我内心深处哭泣,很多年来,我并不知此事的伤害,只是顽固地失眠,当先生在帮我作催眠试验时,我忽然觉醒,由于害怕被抛弃,于是在后来的成长中,我慢慢有了讨好型人格的特点,无论年岁几何,懂事,乖巧,一切从大局从发,不争不抢,不吵不闹,尽力尽责,凡事力求完美并作好预先安排,努力地做父母、家里最乖的孩子,有时,花费很大的心力可能只是想得到家人的一点认可,也由此,我可能慢慢忘了孩子可以有哭闹争吵的权力,慢慢不再申诉自已内心真实的想法,最后,忘记了自己该怎样放松地生活。
此后,先生告诉我:你现在已经长大成人,没有人可以丢弃你,你可以放心大胆地过自己想过的生活……,我内心的小我才慢慢从黑暗的角落走出来,与自我重叠相拥,才发现不经意的心灵创伤可能会伴随一生,而努力地自我对话,也可能把创伤转化成力量的源泉,并不是所有的创伤都是负面的,在于你是否直力面对,真正接受真实的自我。
现在短白发的我,告诉自己,我便就这样了,我做我自己,此后,不想再遮掩顶上白发,不想纠结时间留下的痕迹,不想盘点过往的不尽如意……而只想努力拥抱自己,放松而明白地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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