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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浓玛奇朵

特浓玛奇朵

作者: 88485 | 来源:发表于2017-06-30 18:29 被阅读0次

孤独的时候来杯特浓玛奇朵,迷茫的时候来杯特浓玛奇朵,你会想起我。​

来北京有几年了,回想起刚来时的那份憧憬,内心还是蛮激动的,至少曾经幻想过,追逐过。现在呢,上地铁看见空座狠狠的一屁股坐下去,那份舒爽让我提前感到了中年危机。很荣幸,我被成功感染成亚健康大军中的一员。

去年春节回来,很长的一段时间心疲力乏,不想劳作,整夜的睡不着,睡眠时段变更为黎明到正午,睁眼时手机早已被单位同事打爆,请假条一签就是一礼拜,那时感觉自己真的废了,​更为可怕的是我很享受这种颓废的感觉。

很多时候都听身边的人在谈论自己是如何如何的迷茫,真正做起事儿来的时候其实一点也不含糊,说明他们并不迷茫,只是缺少安慰。真正的迷茫,连迷茫两个字都懒得提起,那种懒已经到了一种极致,觉都懒的睡,饭都懒得吃,脸都懒得洗。好在我一个人住,那种升仙的节奏也就镜子里的我知道,也省得招来劝说与同情,还得疲于解释。我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哭,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笑,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说话,一说就是几个小时。我反复的告诉自己:“你是正常的,没毛病,绝对正常。”​

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别人看不穿,可是别人在哪呢?能笑我太疯癫的也就镜子里的自己。我笑,他笑。我哭,他哭。相同的表情,可他想的又是什么。谁知道呢,管他呢,去tmd吧,靠,懒得想。那段时间我想过,或许是太孤单了,应该和朋友谈谈心打破这种生活境遇了。

我约了白露在三里屯的一家意大利酒吧见面,我先到的,服务生操着一口流利的北京呛很客气的打招呼问我需要什么。

“Two soft drinks”(两杯软饮)

“Sorry, two tequila, please”(不好意思,换成两杯龙舌兰吧)

“A dozen beers, please”(还是来一打啤酒吧)

“靠,去他奶奶的,不点了。”

扔下酒水单,在白露来之前离开了酒吧,现在还能清楚的记起酒吧服务生看我的眼神。白露到酒吧听服务生说了我的“英雄事迹”,跑到我家,咚咚咚的砸门,我大字型躺在地上,音响里崔健在雪地上扯着嗓门要撒点野,任凭白露怎么折腾就是不开门。后来听邻居和她有几句口角,声音不小,邻居是被砸门声吵到了,白露也是个性情的女子,门外的“战事”被咣的关门声证明邻居不敌白露,白露没继续敲门,八成也知道要进去只有一种可能,就是把门卸掉,嗵的踹了门一脚,离开了。过了大约一礼拜给我发消息,消息的内容是:“活着否?”看来是气消了。

从上次酒吧的事情后,很长的一段时间没出过门,看完白露的消息后手机变成了24小时的关机状态,电视24小时重复着新闻频道,卫生间的灯也24小时的亮着,窗帘24小时发挥着它的遮光作用。终于,在那段时间里我彻底从朋友的、老板的、同事的、亲人的、能想起的所有人的世界里消失了。门被敲响过几次,应该是白露,抑或是邻居还是同事,反正管他呢,去他xx的,写张大字条贴在门上:“爷不在,别敲,请回。”估计这张字条都成了楼上邻居们的“抬头笑”了。

我把自己弄丢了,我在墙上贴了几张便签,写上:神疲力乏—慵懒—失去行为能力—从世界消失—死去。头朝着这行字躺了下去,如果再也睁不开眼睛,这便是关于我生前的唯一记载,至于在某个场合朋友再谈起我时,所讲的那些关于我的事情全当作野史记载就好了,这也就说说罢了,谁会没事拿个本在咖啡厅或者酒吧去边讨论边记载关于我的生平呢,是我把自己太当盘菜了。又抬头看看墙上的那行字,安心的睡去,至少还有一行关于我的死前行为记载。

我被噩梦惊醒,满身冷汗,那种扑通扑通强劲有力的心跳告诉我我还活着。黑黢黢的房间像是梦境在往现实蔓延。梦境?现实?光着脚,皱着眉头在房间踱步,走到窗前,扯开灰色的遮光窗帘,用力过猛,直接将窗帘扯了下来。强光扑进了房间,潜意识操纵我用胳膊去挡眼睛,再睁开眼时,我泪流满面,不是受强光刺激,是发自心底的泪流满面,光明告诉我我还没死,即便是死了也是在天堂,鬼是见不得光的。

我想出门走走了,想去找个安静的,有风、有阳光、有飞虫的地方,安静的发会儿呆,安静的读会儿书,只想安静的,只想一个人。想起了白露曾和我提起过的杨梅竹斜街的一家书店,她说很安静。

我去了那家书店,其实没什么书,就是一个休闲吧。上下两层,二层是露天的天台,用了棉麻布遮挡阳光,四周栽满了花花草草,老板是看起来年纪很大的一位妇女。很热情的与我打招呼问我喝点什么,我没想说话,用手指了指冰柜里的巴黎水。老板面露慈祥的微笑,取出水放在一个托盘里,取了个玻璃杯加了冰块和一片柠檬进去。去二楼的旋转梯很窄,只能并列着上行,我跟在老板的后面。

正如白露说的,天台很静,有风、有阳光、还有老板栽种的花花草草,每盆花草中老板还细心的用小卡片写上了花草的种类。我就静静地坐着,不知为什么,她的天台上始终没有客人上来,就像是完全为我开设。

接下来的几天,每天下午两点,我都会准时到这家店里,没跟老板开口说过话,老板也是很有修养的人,能看出我有心事。天台也总是为我一个人等候,每天就在天台上坐着,望着远处的屋顶发呆,只是偶尔点颗烟。

在这家小店的第六天我打开了手机,未接提示和消息让手机进入了震动状态,持续了能有几分钟。从上千条微信消息中我找到了来自白露的消息,是条语音,白露语音里问我:“给你推荐的小店怎么样?”我有些奇怪的看了眼语音发送的时间,是今天的,时间还很贴近那时。我很奇怪白露怎么知道我来这,太费脑,干脆不去想。老板哒哒哒的踩着楼梯上来,从托盘里把两杯咖啡放在桌上,一杯端正的放在我的面前,而另一杯则是端正的放在我对面的位置。

老板没给我第一次开口与她说话的机会,直接了当的告诉我:“你朋友的手艺,特浓玛奇朵,温度刚刚好,试试。”用满含期待的眼神看着我。我大概猜到了是白露,索性没多问,保持了一贯的高冷。杯很小,我咂了一口,顿时奇苦卷着一种辛辣从舌尖传导到腹腔,口水在嘴里迅速的积聚,眼泪都出来了,这里面加了芥末。

我连忙使劲灌了几口水,那个做咖啡的朋友白露哈哈笑着从楼梯口出现,老板这才崩开了忍耐已久的笑脸褶。

“放我鸽子,玩失踪,不开门,知不知道老娘的鞋跟都在你的门上踹断了。”

咖啡里不知加了多少芥末,我一个劲儿的拿纸擦眼泪和鼻涕。看我这样子,白露坐在我对面椅子上,脸贴过来问我:“我做的特浓玛奇朵好喝吗?”说完忍不住的笑,老板下楼。

白露:“说说吧。”

我:“说什么?”

此刻我想更应该说说的是白露,说说她是怎么知道我来了这家店,又是怎么串通老板骗我喝了芥末味的咖啡。至于我,我是肯定不会长篇大论的与她诉说这些日子的心境。

她把另一杯玛奇朵用两根指头推到我面前,温度刚刚好,没有芥末的。我看了她一眼,不想说话,干脆喝了一口,没放芥末。

“生活就像这两杯玛奇朵,很多时候人循规蹈矩的品尝着第二杯,偶尔也需要像第一杯的刺激来平衡生活。”

有点道理,我喝完了杯里的咖啡,拍了一百大洋在桌上。

“咱们两清了。”

“没那么容易。”

那天与白露去西单买鞋补了不开门的过,去上次的酒吧补了爽约的过,陪她吃麻辣小龙虾补了不知道什么过。深夜的街道上,一对男女成了焦点,所到之处车辆让行,情侣相拥着看着这堆男女在路上撒野,我们喝大了,把马路当成了雪地,不只撒了一点野。

第二天醒来,我关掉了洗手间的灯,关掉了电视,挂上了窗帘,与我相伴的是醒来的太阳。穿好西装,在出门前我把墙上贴的便签取下,夹进了贾平凹的书里。

贾平凹说真正孤独的人不言孤独,而我说真正迷茫的人不言迷茫,是懒得说,而那些所谓言语中的迷茫只是想满足一刻需要安慰的心罢了。在你迷茫的时候不妨喝一杯特浓玛奇朵,在你孤独时不妨喝一杯特浓玛奇朵,在加了芥末的玛奇朵里你是否会想起我,想起那个芥末玛奇朵的创始人白露。

《旅程》-每一个故事都发生在路上。

摄影:da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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