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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犹如此,人何以堪

树犹如此,人何以堪

作者: 完颜蕙蕙 | 来源:发表于2019-11-02 17:51 被阅读0次

10月31日,建平街头。

远远地看见持杆者在敲打树冠,以为树上有果实,持杆打果子,走到近前,才看清是一位环卫工人在打树叶。

杆子明显是特意为了敲打树叶制作的,几截木杆之间用铁丝捆绑在一起,以长到能打到树冠最高处。

前边那两棵树看上去是已经打过了的,光秃秃、赤裸裸地站在深秋的阳光里,无依无靠,四顾茫然。它的脚下,是刚刚被打下来的叶子,铺陈一地,零落成泥,像心碎的声音。

树默默地在路边站着,年复一年,看风走过,看雨飘过,看熙熙攘攘、来来去去的行人和车辆,看平平常常、普普通通的人间悲喜。

春天,它给人希望。夏天,它为人遮阴。秋风起了,一叶落,天下知秋。风簌簌,离人情动。

树从来没有提出要求,风来,坦然,雨去,淡然,没有怨怼,没有波澜,没有期待,也没有惆怅。

即使,只因落叶🍂,没有一下子掉光,牵累了环卫工人日日来扫,便横遭毒打。细弱的枝条,也随之夭折坠落。

这是筋断骨折的痛楚啊!树又何辜?

但,仍然不言不语。

庾信当年作赋,河阳花,金谷树,生树犹如此,人何以堪之叹。

是啊,树犹如此,世上有人亦如此。

人何以堪!

何以堪,又能如何?

还是要风露中宵。还是要迎得风来,送得雨去。还是要站在街边,俯视众生悲喜。包括正在毒打它的持杆人。

它无法反抗。持杆人不可能像我一样,惜花怜月,轻轻绕过拥有纤细长腿的蜘蛛🕷。他也是苦难的人,日日在生活里挣扎。我们不能也没有资格苛责他。

我只能就这样走过。

但树有树的胸怀。这怕就是佛家的一念生,道家的法自然。

我感慨,无非是记录树的受难,我的无病呻吟罢了。

这树,明年,仍是春有芽,夏有荫,秋有落叶🍂。也许明年,这树所立之处,不是这个环卫工人管段。

如此看,树即是佛。

我不过是匆匆走过的一阵风而已。

蓝天亦不语,深邃,辽远。

一如当年。

PS:这是一处废弃的庭院,不知道是不是当年的六团。四周是新起的楼盘。好一个沉舟侧畔。ヽ(*゚ー゚*)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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