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大家都在晒室友,晒青春,晒那些可以镌刻在记忆深处的校园时光,我忽然思念起教授过我的各位先生,先生们的一颦一笑历久弥新,我想我可以为各位先生作几幅速写,以感师恩。
涂先生是我的授业恩师,记得复式时第一次见到涂先生,根本没有想到那是一位年近退休的老教授,他是神采奕奕的,他挑了几个有关东北方言的问题问我,我自己感觉回答得还可以,那时没有想到,最后我选择的方向就是方言。涂先生是多才多艺的,一生的波折反而给他的人生增添了辉煌的色彩。涂先生爱好音乐,尤其精通苏联歌曲,每次去看望他时,他总会好兴致地为我们一展歌喉,用先生自己的话讲,他唱歌不是以嗓音取胜,而是很有“味道”。先生喜欢和我们一起吃饭聊天,在我看来,如果缺了师母,先生是可怜的,天天吃面条,师母把先生照料得很好,因此上先生很幸福。当初我选方言的时候,有人对涂先生的教学方法颇有微辞,实际上涂先生这种看似不大负责的态度对于自主力强的学生来说是受益良多的,行路不通之处,先生当然会给你指明方向。先生很照顾我们,毕业前夕几次询问我是否想留在学校,可惜我辜负了先生的希望,我回到了北方,先生又惦记我的工作情况,直到得知我有了栖身之处,才说放心。先生仍然在带研究生,以他的身体和精力,我觉得再有十年也没有什么问题,希望我的师弟师妹们能多理解先生,多照顾先生,毕竟先生也是年近古稀了。
袁先生的年纪稍小于涂先生,可是身体却远远比不上涂先生健康。袁先生瘦弱多病,我们看着就很心疼,所以我们这一届,他决定带个关门弟子,以后就退休休养了。袁先生震撼我们的不光是他渊博的古汉知识,还有他一手漂亮的书法。上袁先生课的时候,我们常常眯起眼睛欣赏他优美的字体,甚至课后不忍心将板书擦去。毕业时,我们更是向袁先生争求墨宝。先生之于我等,如父辈之于子女,关爱有加,有时我常常觉得愧对袁先生,毕竟袁先生对我十分关爱,可惜由于某种原因,使我没能和袁先生过多地接触,这也是我的遗憾之一。如今袁先生已经正式退休了,携可爱的师母开始过上了闲云野鹤般的生活,愿先生从心所欲,身体康健。
徐先生是几个导师中现任的最高领导,他戏称自己为“万金油”,主带近代汉语,旗下弟子个个根红苗正,一水儿的共产党员。在我们看来,徐先生是个大忙人,急性子,还是几个导师当中普通话说得最差的一个,但是学问,一点也不马虎,看看他带的几届弟子就知道了,英才辈出。徐先生是几个导师当中最时尚的一个,他的衣着永远都是颇具品味的。徐先生讲课的时候是沉浸其中的,有时看起来甚至是自得其乐,闭着眼睛,或者边摇着头边把目光聚焦到某一点,当然从来不聚焦到我们身上。我猜徐先生授课的那种乐趣,只有用心才能体会得到吧。
杨先生给我最深的印象是杨先生做过厨师,以至我每次看他都垂涎三尺。杨先生在音韵学上的成就是超群的,在课堂上先生很健谈,他神奇地将别人看来枯燥晦涩的音韵学变得有声有色,变得妙趣横生。杨先生也很瘦,我一度担心杨先生的身体,因为先生的烟实在是太勤了,不过后来涂先生说,杨先生的身体还不错。杨先生是做学问的人,不晓得修饰自己,平时给我们上课时,只穿很旧的衣服,有一条蓝色的裤子,后面已经被磨得发亮了先生仍穿在身上。但是在正式场合,先生还是注意修饰一番的,我们毕业论文答辩,发现杨先生特意换了新装,雪白的衬衣,笔直的西裤,让我们很感动。每次和杨先生打招呼,先生总是笑眯眯的,总是和你谈上几句。后来先生做了系主任了,工作也忙了,不像从前那么好遇见了,但是我也看得出先生很开心很充实。杨先生,我喜欢看你夹着一只烟笑呵呵说话的样子。
宋先生是几位导师当中最年轻的一个,宋先生很严肃,这是他给我们的第一个印象。说来惭愧,开学初期我和宋先生之间曾经有些小小的误会,但是先生是大度的,他不但原谅了我,而且也没有再提起。实际上,我应该对我的某些行为向宋先生道歉:宋先生,对不起,请原谅我的年少无知。宋先生谈起现代汉语和语言学,是滔滔不绝的,我们能够见到他对这门学科的深厚功底与无限热爱,先生爱他的学科,所以他不希望有任何人任何事来伤害他的学科。宋先生治学态度严谨,如其为人,转校任课之后,我们见他的机会就少了,再次见到时,发现先生开心了一些,对我们的笑容也多了一些,只是有些瘦了,白发又增长了一些,看来先生仍然是劳累的,祝福宋先生以后的生活越来越好。
吾爱吾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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