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行星动力学 第十三章 徐琅五

小行星动力学 第十三章 徐琅五

酒馆老板刚端起酒瓶准备给徐琅满上，斐狄说道：“给他来点淡一点的。”

酒馆老板转身给徐琅换了一瓶，柔亮的酒从酒瓶中缓缓倒出，散发出沁人的芬芳。

“你不习惯喝烈酒吧？”斐狄问道。

徐琅摇了摇头。刚才猛烈地吞下那杯酒，让他的肠胃顿时翻江倒海一般难受。

“你捏着啥？从进来就看到你拿着，什么东西？金币么？”苏儒禄看着斐狄左手手中一直紧握着一件东西，于是好奇地问道。

斐狄嘿地一声，左手朝前一掷，一枚灰绿色的东西骨碌碌地在吧台上滚动。徐琅还没看清楚是啥东西，苏儒禄肥厚的手掌啪地一拍，把那枚东西压在了吧台上。

苏儒禄缓缓地拿起，徐琅凑过头去，那是一枚老旧的奖章，铜质的奖章因为时间的流逝，已经爬满了铜绿。奖章很小，只比老式的金币略大。

“无聊的东西！”

苏儒禄满口嫌弃的语气，可是却并没有把这枚奖章还给斐狄，而是闭上双眼，左手食指与拇指轻轻地捻动，用触感去感觉勋章。

徐琅看在眼中，印证了刚来到酒吧的怀疑，苏儒禄与斐狄二人，在之前就认识，而且关系不坏。

苏儒禄把铜奖章轻巧地放在吧台上，然后用食指压住奖章的一角，轻轻往前一推，奖章刷地一声，滑回了斐狄手中。

苏儒禄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说道：“十五年了，搭档。”

斐狄没吭声，只把奖章重新握在手中，然后装回了胸口的衣袋中。

徐琅脑子里开始转动，回忆着他来警局之前的信息。他之所以选择成为苏儒禄的搭档，是因为苏儒禄是整个海望市警局之中破案率最高的警察。虽然苏儒禄因为办案鲁莽，前后三次导致他的助手死亡，但是徐琅认为他能够从苏儒禄身上学到一些东西，能够为纷乱的海望市带来平静与安定。听着二人说的话，这二人的关系并不是刚才那样火药十足。思绪与记忆在宗卷之间不断拉扯，苏儒禄在刚进入警局的时候，是有一位于他一起从警校毕业的伙伴的。这人与苏儒禄一起破获了多起案件，名震海望市。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后来这人辞职离开了警局。想到这里，徐琅开口问道：“斐狄先生，你莫不是当初与苏探长一起名震海望市的二人组的——黄进兴？”

苏、斐二人听后毫无反应，只是静静地坐着，过了片刻之后，斐狄说道：“嘿，你小子有点本事呀。怪不得能与这个暴躁的家伙在一起。没想到你竟然找了这么一个沉稳聪颖的后辈做搭档。这一次我刚从警局拿到资料的时候，我感觉已经迟了，你们把能做到的都已经做好了。”

斐狄这句话是分别对徐、苏二人说的，但是话中也默认了他就是苏儒禄的第一搭档。

徐琅证实了这个消息，心中有些激荡，他腾地从吧台座椅上跳了起来，站在地上，偏过头越过苏儒禄朝斐狄望去。他曾经在警局的档案中看到过苏儒禄与黄进兴的合影，但是当时的黄进兴还是一个瘦削的年轻小伙，仔细观察斐狄眉目之间依稀还能找到一些黄进兴当年帅气的模样，但是任谁也无法把黄进兴与现在这个肥胖油腻的中年大叔联系在一起。

“小子。你调查的还真细致。”

“斐侦探，我想问问，你为什么当初要离开警局？”

“因为警察有太多不能做的事情了。我想我离开之后可以看到一些在警局之中不能看到的，也能做一些警察不能做的事情，然而我并不是夏洛克福尔摩斯。”

“。。。。。”

经历了这一次，徐琅明白了斐狄话中的含义。他默默地坐回了椅子上，端起酒杯，小呷了一口。

苏儒禄

“不过让我吃惊的是，你为什么会来当警察？”

这句话让一直沉默的苏儒禄不由得转头看向徐琅。

斐狄继续说道：“你的母亲是岭南大贵族陈冽伯的大女儿，你的父亲徐进虽然不算突出，但是在纺织业内也算小有名气，在海望市拥有两个纺织工厂。你的父亲先后有两个儿子，你是长子。因为你母亲的关系，你从小就受到了良好的教育，按理来话说身为长子的你应该继承家业才对，为什么你会选择去就读警校成为一名警察。警察在现在可不是什么好职业，收入普通，还随时都伴随着很高的风险。就算不打算继承家业，你也有更多更好的选择。”

徐琅默不吭声，斐狄这个家伙，竟然把他的信息都调查了底掉。

苏儒禄口中哼了一声，却什么都没说。

一时之间，整个酒馆都陷入了寂静之中。

最终徐琅打破了这死一般的寂静。徐琅端起酒杯，送到嘴边却有放下，他说道：“因为我想为海望市做一些事情。以一名警察的身份，让海望的人，能安稳太平。”

苏儒禄翻了个大白眼说道：“那你可来错地方了。如果你这么想，那你应该去做议员。警察能干啥？”

苏儒禄说罢，站起来转身就走。

徐琅转身朝着苏儒禄问道：“那你还做警察干嘛？”

只见正大步流星的苏儒禄徒然之间停住了脚步，他肥大的双手缓缓握紧，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之后，什么也没说，大步地离开了酒馆。

斐狄摇了摇头后说道：“他还是这么倔。”

斐狄说完，从兜里摸出钱付给酒馆老板，起身离开。

徐琅也与斐狄一起走出了酒馆。

海望市的深夜，静悄悄的。酒馆外不知何时悄悄地落下了绵绵的细雨，打湿了地面，夹杂在风中透着阵阵寒意。

苏儒禄走的极快，斐、徐二人走出酒馆之后，就没看到苏儒禄的身影了。

斐狄紧了紧他的衣领，望着深夜昏暗路灯下不断向漆黑延伸的街道，说道：“苏儒禄是我的学长。我们是一个警察学校毕业的。当时他是整个警察学校最优秀的学生。他们那一届毕业的时候，他被推举为学生代表向我们整个警察学校的学生致辞。”

斐狄说道这里，顿了一顿后接着说道：“愿此心不变，愿扫除世间邪恶，愿正义能够得到昭彰，为此我愿意奉献终身。”

斐狄说完后，双手插入衣兜，低着头，快步离开了。

徐琅昂着头，让冰冰的飞雨落在自己的脸上，他默默地看着斐狄离开的背影。在灯光下，斐狄的影子被拉得细细长长的，一点都不显胖，徐琅仿佛看到了曾经那个瘦削帅气的少年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