鹧鸪天,少年游
人有时候会变得特别古怪,会突然迷恋上一种食物,一部老电影,一本泛黄的日记,或一段不经然的过往。
农家,季节更替,地里蔬菜鲜有,会苦思冥想有什么可入菜的。
小时不知 “开水不鸣”,常常听到锅响便小跑过去下锅煮饭。
第一次炒菜,父母不在,白菜没切就急急下锅了,因为油冒烟。
头上隆隆的飞机声,将我拉回到了童年老爱爬到高处看飞机的情形。
顽劣最爱爬屋顶,大多数是顺着围墙从后攀爬入,偶尔会借着紧挨的枣树枝上去。老屋对着外面是一条小路,每每看到过往的路人,就有一种满足感油然而生。
窃笑,我打量他们的一举一动,他们甚至不知道我这个毛孩儿的存在。
做错事了,就偷偷爬上屋顶躲着。
不开心了,便躺在瓦片央看天空。
小孩子甚爱爬高下低,也从高处跌落过几次。
一次,沿着离家不远的学校大花坛窄边小心翼翼摸走,一不小心跌了下去流了好多血。
陪同我玩的小伙伴们惊慌失措,赶忙去我家喊大人。
那也是我作为孩子第一次瞧见那么多血,下巴摔了个大口子,又疼又害怕。
这么多年过去了,很少想起这件小事,那道长疤痕还在。
我们这批孩子成人礼到来前,好像都要把该有的小病历经完。
别人都是不同年龄段出现,间隔几年,独我接二连三一下子全生。
清晰记得,一大早爸爸妈妈下地干活去了,我一觉醒来就跑去找院子的孩子们耍,可他们个个急急躲开。
回家照镜子,脸上残留些血迹。
时至今日,我唯一一次淌鼻血。
接着一个片段就是,春风很大的中午,强烈的阳光打在我的脸上,很不舒服。
土墙上那瓣仙人掌被我妈砍下来,捣烂成泥,敷在我臃肿的大脸庞上,起初有些丝丝凉,忍不住想挠,都被喝斥下来了。
那晚,裹着一条大红方巾,我沉沉睡去。
没多久,我堂哥肿榨菜(腮腺炎)非说是我传染的,我很委屈。
深秋,我背着奥特曼小书包到校有些早,教室门还没开。一旁的女同学跟我说我的眼睛很红,不过自己好像听说过,大人们叫红眼病,不能对视,否则会传染。
于是,我乖乖地低下了头。
那一周,每日早上起床和晚上入睡时,我都会小心翼翼端着盐水洗眼睛,不过有时会睁不开很难受。
隐约记得,风沙大的一天,我妈在背后念叨我说,不能受风,之后系好红方巾的我到外面上厕所。
没错儿,我就是起了红疹,见不得风。
最难捱的是水痘,停留很久才消去,我总是忍住不住去抓,偷偷找个地方用针挤破。
大人们都跟我说,不能挤破,不然流到哪儿,哪儿便出。
我不大相信的,也受不了大泡泡,顾不了那么多便将脸颊和鼻沿处的都一一捅破了,就连脚踝那颗也被我看到流水才收手。
可想而知,现在,我脸上和脚裸留有当年一意孤行的痘坑,有大有小。
我不晓得当年哪儿冒出来这么多的傻气,只叹幸好不太在意。
欲执掌紧握,梨花灿白。
鹧鸪天,阴沉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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