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12月4日
亲爱的朋友:
您好!
当我自以为拥有高尚的理想和信念时,我又在同时想象着我的自私和狭隘,我到底属于怎样一个人,好人还是坏人呢?我总也弄不明白,想不透彻。甚至我对于其他人的判断也是错误的,我分不清在这个世界上到底都是怎样的关系,有那么相当长的时间里,我相信所有人都是好人,他们无论有没有缺点,但内心都能找到那一束善良的光芒,可是过了一段时间以后,我又觉得这个世界到处充满了阴险和丑陋,那些善良不过是用来掩盖丑恶的虚伪外表罢了。
既然我已经分不清楚该持怎样的观点,那我就更不该纠结我会带着怎样的感情色彩去讲述这件事了,我最终只想着肆无忌惮的把事情完完整整的告诉你就好,我的朋友,请你见谅吧。
王青江出殡的那天,我跟在大人的后面,一路走一路哭,一开始我撕心裂肺无法释怀,走到一半又觉得眼睛已经干涸,一旁的徐瑛子说,别哭叫了,等到了地方再哭,原来我并不懂得以怎样的节奏哭才是合适的。眼泪哭不出来的时候,我就使劲的眨眼,希望不能使围观的人看出我来。我并不觉得自己冷漠,因为我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发自内心的那种疼痛,偶尔我会泣不成声了,那绝对发自我的真心。可是,当我的眼泪已经干涸的流不下来时,我便开始注意周围的人了,原来在所有的人中,只有我在使劲的哭叫,他们看上去都已经非常有节奏的停歇下来了。
王远山此时在东厢房的床上躺着,听着收音机里放着的音乐,翘着二郎腿,手里还扇着一把破旧的芭蕉扇,嘴里笑眯眯的唱着戏。他也许完全没有意识到王映月此时能推门进去,王映月看着这个场景心中一惊,本来是有人让他来劝王远山吃饭的,都说白发人送黑发人,这是多么残酷的事情。可这情景让王映月有些不理解,而且也有些生气,她生气的说了句便出去了。
后来村里的人说,半夜里总听见王远山在屋山头上咳嗽两声,他的意思是他回来了,实际上不过是掩人耳目,别人都说他晚上偷偷溜到了寡妇江水花那。
徐瑛子总说,人在做,天在看,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又过了没几个月,王远山爬到江水花的房顶上晒粮食,自己站在几根木头上开始解绳子,绳子解开了,木头就从房顶上掉下来了,王远山正好站在木头上,等于自己把自己摔下来,他一个踉跄的摔下来,摔倒在房后面的胡同里,胡同少有人走,王远山哼哼唧唧的叫着,幸好过路的书记王满堂路过,赶紧把他拉医院去,后来就赶紧通知了王青河,王青河又从俄罗斯边境上坐了三天两夜的火车赶回来,黑白住在医院的过道里,给王远山擦拭擦尿,王远山摔断了腰,脊椎上打了两个大铁钉,医生说以后别想再站起来了。
很多人都说,这就是报应,一幢幢,一件件。我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但是在我们这个小地方的大多数人,是相信鬼神论的。
如果小时候病了,吃药打针总不见好,自然就会去请当地的嬷嬷,这嬷嬷被说的很神,比如,孙二媳妇在家总是害困,怎么睡都睡不醒,后来去嬷嬷家看,嬷嬷点上一支烟,掐指一算说孙儿媳妇的魂被什么东西吓到了,就在村东河沟子北边。孙二媳妇说,对,我前段时间果真在那地里干活,走几步发现一条大蛇盘着,吓得浑身哆嗦跑出来,从那以后就犯困,怎么睡都睡不醒。嬷嬷说,那就对了,你回家找人拿着你的鞋子,对着东边的河沟子烧几张纸,喊着你的名字,你的魂就回来了。当天夜里,孙二媳妇就这么做了,第二天果真好了。
再说王映月有个高中同学,父亲是医院的院长,母亲是医院的护士,有次她的同学发烧死活不退烧,吃了东西就吐,这里看了那里看,打了好几天的吊瓶,烧刚刚退了又烧起来,实在没有办法了,救人心切,也信起迷信来,看了一个嬷嬷,那嬷嬷也神,像先知一样没等问,就说孩子是磕倒在茅房里,吓着了。赶紧回家叫叫就好了。果真,回家烧纸叫叫,孩子立马烧退了。
关于上面的传说,就像是吃饭睡觉一样普通,每个家里都会遇到那么一两件特别难解释的事情,在经历者的添油加醋中,变得更加神秘而可信了。
王远山前几个月拉不下来屎,王青河就用手给他往外抠,徐瑛子觉得恶心,王青河却啥也没说。有一天,徐瑛子对王远山说,你看现在谁在照顾你呢?还不得指望你的小儿子。以前算计好的账,如今居然成了一种讽刺。
亲爱的朋友,我不知道我该不该相信善有善报的话题,但是我却亲眼看着很多事情的发生,串联起来,就像是一个环环相扣的锁。而我们都被锁在其中。
明天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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