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月酒宴上的刺客现身让明兰决心不能再坐以待毙,齐衡见她到底走了敲登闻鼓这一步,心里着实担心,可如今也只能尽力在朝堂上帮她一把。
申氏不放心齐衡,便在宫外等他。然而即使鼓声震天,皇上依旧置若罔闻不予理睬,齐衡等人多次劝说均无果,皇上一怒之下,干脆直接呵斥谏议侍郎退班。
见齐衡退出来,申氏忙上前问“怎么样?”
“陛下不肯召宣。”齐衡神色不悦,申氏也没再说什么,一路陪他回府。
晚上,申氏的父亲申大人来访,和郡主夫妇客套了一番,又和女儿叙了几句旧,便说有话要和齐衡单独谈。
申父是来劝齐衡不要在顾廷烨一事上再插手的,如今已经被当廷赶了出来,若是还不知收敛,以后万一真惹得龙颜大怒,便是官位不保也说不定。
齐衡本就知道申父是最爱和稀泥的,争辩了几句,最后实在看不惯他胆小怕事的样子,一时冲动便说道“难道为人臣子,就该像岳丈大人这般见风使舵,只顾自保吗?”
“你……你敢这么和我说话?成何体统!”申父恼羞成怒,大骂他不懂礼数。
众人闻声赶来,老国公爷素来是不擅拉架的,郡主只好一边责骂齐衡不尊长辈没有规矩,一边又对申父好言相劝赔礼请罪,让申氏劝他到一旁消消气。
申氏心里知道朝堂上没有绝对的对错,不过是各人顾着各人的利益,若非要说利益和立场,她心里更相信齐衡,既然齐衡说顾廷烨是冤枉的,那就一定另有隐情。顾廷烨虽有错,但绝不至死,毕竟那几个告他的人,跟他要么有仇,要么有着复杂的利益关系,如今官家和太后互生嫌隙,这些人都做了助力也说不定。
申父见她这样维护齐衡,心里更气,索性指出齐衡与顾家大娘子之事,他也有所耳闻,齐衡先是去救火,如今又大摇大摆地帮她的夫君说话,他们齐家不嫌丢人,申家还嫌丢人呢。
申氏听到父亲直接戳破这件事,又羞又气,哭着便跑回了房。申父自觉失言,也只好忿忿着回府去了。
齐衡见申氏红着眼眶回来,只叫秀竹服侍沐浴更衣便早早上了床,以为她是生自己的气。他心里过意不去,又放不下面子,待到下人全都退去,才来到申氏身边,轻轻拍着她的肩膀“娘子,你别哭了。”
申氏其实并不是生他的气,她是因为父亲的话羞愧委屈,可是父亲之所以会那么说,到底还是因为齐衡不爱自己。
齐衡见她不说话,心里越发自责 “是我不好,我,我一时冲动,我明天就给岳丈大人登门赔罪。”
申氏听见这话不禁抬头看了他一眼,齐衡一向清风傲骨,即便是在官家面前也曾自请贬罚,从来不肯忍气吞声,如今怎么会说出这种话来。她不禁有点陷入幻想,齐衡心里,到底有没有一点自己的位置呢?
齐衡见她泪眼朦胧,越发无措,又不敢轻易冒犯,只好自顾自道:“怪我,我不该一时性急,口不择言,我,我只是……无论如何,你别生气了,你若是还生气,便等明日再生,今日便想开些,气着睡觉不好……”
见申氏依旧没有反应,他忽然站起来:“你若是不想见我,我,我便去书房……”
申氏正听他绕口令一般说着,见他突然要走,忙伸出胳膊去拉他。
齐衡直直地问道“不想让我走?”
这话说的申氏有些不好意思,忙松了手,闭上眼,不去看他。
齐衡不知道她什么意思,只好又坐下来,过了一会儿,申氏才轻轻地说“我信你,你说的,做的,我都信。”
齐衡愣了愣,忍不住笑了,心里的情愫蔓延开来。
“谢谢你。” 他在心里说。
第二天一早,下人来报,说是申父昨天回到府中大大地发了一顿火,之后便病了,申母派人来接女儿回去探望。申氏心里担心父亲,忙上了马车,齐衡也要跟去,申氏怕他去了更加添堵,只由秀竹陪着。
见父亲卧病在床,申氏心里十分愧疚,唯有悉心照料。申父见状感动不已,遂说了实情,原来他是故意夸大病情的,如今顾廷烨一事已经引起轩然大波,他借此机会便不用去朝堂上站队,申父还要女儿去劝齐衡,不要再出头了,免得站错了队,日后不好收场啊。
申氏见父亲居然如此做派,还害得自己白白担心自责,心里十分生气,齐衡果然没说错,她断然拒绝了父亲的意思,还明确表示自己也绝对不认可父亲的做法,为人臣子就应该处处为官家考虑,敢于直言尽忠,怎么能只顾自己的利益,甚至不顾身份装病自保呢。
申父心里一向最是宠爱这个女儿的,本就担心她在齐家受委屈,如今见她又为了齐衡顶撞自己,越发觉得齐衡会害了她,还不如早早断了她的念想,气极之下便说要与齐家和离。
申氏听了这话大吃一惊,一百个不情愿,申母于心不忍,“你明知道珍儿是喜欢那齐衡的,你干嘛要这样呢?”
申父叹了一口气“我当初要不是看上了他齐家世袭公爵,齐衡的为人也都说是可靠,怎么舍得把珍儿嫁过去,可没想到会出这么一档子事,那齐衡的性格,竟是如此顽固不化,又都传他和顾家夫人有旧,如今看来也并非空穴来风,他如此下去以后必定要惹出事来,珍儿要跟着他受罪不说,恐怕,还会累及咱们家啊。”
申母无奈,只好安慰女儿,说他说的都是气话,就算真的和离,凭她们家的地位和势力,日后还可以再给她找一个真正可以托付终生的人。
申氏早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她知道,自己惹了父亲生气,父亲愠怒,病情真的会加重不说,说不定会更加怪罪齐衡。齐衡已经把皇上气的够呛,要是再没人帮他,以后还不知会怎么样呢。
不仅如此,她更明白的是,和不和离她说了也不算,虽然齐衡现在和她关系有所缓和,可并没有多深的感情基础,如果自家先提出来,齐家是不会舍弃面子去挽留的。何况她早已认识到,这天下夫妻,能像自己父母那般恩爱的实属少数,若齐衡心里终究没有她,嫁给谁都是一样的,再好也不过是举案齐眉相敬如宾,平平安安静度此生。
(这章真的反反复复修改好几遍,有心给齐衡制造点危机,但申父说的确实是气话,毕竟两家都是大家族,古代和离这种事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提出来的,后果很严重。
不想给申父弄成一个太多事太能作的形象,那样太假了。反而,我想把他写成一个疼爱女儿的父亲形象。他和申母说的那一番话也很有道理是不是?总之希望大家尽量理解他。
而且我是有私心的,我希望申氏在一个充满爱的环境里长大,这样以后的她才能聪明理智识大体,懂得怎么去爱和被爱。况且剧里申氏自己也说了,她父母特别恩爱,自然从来不缺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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