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创造文字,用其构筑万千辉煌宏大的形象,其中“英雄”一词我至今都不明定义——它在我心里被描述、被感知,却始终游走于灵魂的深远处。
从小听闻英雄梦。关于民族,关于战争,口耳相传的故事化为种子,被埋葬的岁月挣扎着发芽。最多的是革命,那个年代的豪情永远渗透出悲怆和苍凉,暴力和战火把人锻炼成钢铁,乱世迸射出灼热的火星。谁在战斗?谁挺身而出面对未知?我们称这些坚韧的斗士“英雄”。英雄最初留给我极有血性、生于战争的烙印,他们是常人,然而抱有誓死决心和赤胆忠诚,坚韧到令人不忍。就是这样的人撕开了天,亮光得以从虚假背后洒在每一寸深受苦难的大地上。
大地会唱响最有力的壮歌。
有一天我想要歌声停,我希望这世界没有英雄。2020年疫情爆发,足不出户只有每天看互联网不断地推送新闻,浏览英雄挺身而出的报道。无数人前赴后继,在看不到头的路上。我敬佩每一个奉献自己的人,敬佩义无反顾的医护人员,敬佩时代的领头人。可“英雄”一旦成为标签,人人都会淡化他们的付出,因为英雄就是有担负责任的义务,这责任太重,重到旁观者都喘不过气。普通的他们为了光明的未来奋斗着,在世人一句“英雄”中受了更大的苦。我如此害怕苍生对他们的依赖和景仰,人人赞颂英雄,几人敢做英雄?英雄的出现必定因为“战争”,刀光剑影是战争,寻常生活也是战争——前者轰轰烈烈伤亡惨重,后者细水长流不死不休。无论民族复兴的征程还是不知名角落,哪里都可以成为战场。害怕英雄牺牲,宁愿日薄西山看迟暮,也不想见证光的消逝。想到《一把青》,英勇的战士每秒都在生死边缘,一旦陨落,幸运的被世人铭记,更多的不知名姓。和平就好了,天真地想,英雄方可远离乱世。
再后来,也就是现在,我才明白,每个时代有每个时代的英雄,太平也好,动荡也罢,英雄是亘古不变的支柱。
以前单纯认为太多人被“英雄”头衔遮挡,活在特定的范围里。细细去想,发现事实并非那样。英雄不是只靠激情与冲动,轻率看待生命的莽夫,“敢为人先”除了勇气也需要智慧,更重要的是一颗诚挚的心。英雄无法被定义,不仅因为它代表一个集体,还因它展现的是一种精神。所以我们能在颠簸的历史长河中找到不同的英雄形象,沙场上有,闺房中也有;高山雨林有,市井街头也有......
每一个英雄的起点都是信念,为天下,为正义,为和平,为自由解放,为我们挣扎着渴望的东西。单单近几十年的英雄事迹,我常常被触动。聂荣臻在战火与仇恨面前,仍可以听见心灵的声音:孩子是战争的受害者。民族存亡是他抗争到底的动力,善待日本女孩则是人性的至善光辉,他坚守的人道主义,最美好最纯粹的准则,干净又有韧性。这样清澈的感情不知为何让我想到写下“清澈的爱,只为中国”的陈祥榕,年轻却过早陨落,生命苦涩至极,然而心中最柔软的情是给整个国家的,他的灵魂闪着璀璨的光芒,眠于壮阔山河,静静地,万家灯火皆是归处。
时代看到了英雄铸造的精神。
艰苦卓绝又伟大。
我还是无法阐释何为英雄,以我的认知,思来想去只能这样形容: 精神永存,死后方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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