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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海东的童年

吕海东的童年

作者: 从吾斋笔记 | 来源:发表于2017-06-01 07:50 被阅读0次
    吕海东的童年

    一年级时,我说,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吕海东咧开豁了牙的嘴巴,笑成一团,笑得眼睛也没了。他并不是觉得歇后语有多好笑,而是因为吕洞宾和他一样姓吕,好笑。更为好笑的是,这个姓吕的本家竟然被狗咬了,直是太好笑了。我被他的笑“传染”了,也笑。吕海东因此笑得越发不可收拾,笑声荡漾了几分钟才渐渐平息。对于我说这句歇后语的意图,自始至终他都没明白。

      这就是吕海东。我们觉得没什么好笑的事,他可以笑上几分钟。除了爱笑,他还时常制造一些供大家笑的材料。他的眼睛很小,却会在写作文时说自己有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做眼保健操时,他会“未成曲调先有情”,抢在音乐之前哼着旋律,手拼命揉着眼睛。大概是乐感不太好的缘故,他哼的调儿总与广播里的音乐旋律大相径庭,若来一片笑声。这并不影响吕海东唱歌的热情,他会常为大家演唱自己的保留曲目《柳树姑娘》,风格颇似现在的歌星周杰伦。

      考试在一年级的吕海东看来,也是可笑的。第一次语文考试,吕海东悠闲地坐着,面对满试卷的空格,不为所动。我催他快做,他茫然地睁着小眼睛,说:“我不知道怎样填。”卷子改好发放时,我发现他竟然连自己的姓名都写丢了一个字。“吕海!”我喊着,哄堂大笑,在笑声中,吕海东乐不可吱地跑到前面拿卷子,至于自己离100分有多远,不在他考虑的范围之内。

      经过几场考试的磨练,吕海东已经明白卷子上的空格要想方设法填满。又是一场考试,第一学期期末考试。考场上,吕海东是举手次数最多的考生。“老师,这一题怎样做?”这就是吕海东的问题。他已经牢记我们的教导,不懂的就要问老师。监考老师强调,卷子不清楚才可以问老师,不会做的题目不可以问教师。安静了一会儿,吕海东又问:“老师,‘升起’的‘起’怎么写?”

      渐渐地,吕海东学会考试了。他不会在卷子上留白,更不会问“这道题怎么做”之类的对于考试来说很好笑的问题。

    这是一场很普通的考试,二年级的单元测试。考试结束时,我让组长收卷子,整个教室井然有序。“老师,吕海东不交卷子!”一个孩子报告,宛如平静的湖面坠入一块石头,立即激起层层波浪。孩子们都围过去,毕竟,爱看热闹是我们的本性,孩子们也不例外,何况被围观的主角是吕海东,可能又有好笑的事要发生了,大家都在等待着。“吕海东,快交卷子!”我严肃地命令。考试是严肃 的事情,我要给孩子们培养这样的意识。“我……我……还有一题。”吕海东很紧张。“快交!”“老师都让你交了!”围观的孩子们七嘴八舌。“我马上就做好!”吕海东说着,语气里带着乞求。“不行!”我很果断,顺手抓着卷子的一边,想收过来。然而,卷子的那一边被一双小手紧紧按着,卷怎么扯都扯不动。我想拨开他的手,出乎我的意料,就是那一双小手,此刻却有了巨大的能量,我无法拨开。“不!”一声挖于声嘶力竭的呐喊,我震惊了,孩子们也震惊了,吕海东也震惊了,教室里有了顷刻的寂静。二年级的孩子还不会反抗老师,这一声“不”给了我和他们太多的惊讶。“嘿,还敢和老师争!”周围又是一片议论声。“老师,求求你,我马上就交。”吕海东的声音里带着哭腔。在强大的老师——我面前,在强大的围观者——同学面前,吕海东就象屠格列夫笔下的老麻雀,卷子在他的眼里就像小麻雀一样重要。我心里最深处的弦被触动了,强硬的态度就象遇热的松香一样逐渐软化下来,抓住卷子的手慢慢地松开。吕海东腾出一只手来,哆哆嗦嗦地写着,也许是因为紧张,也许是因为恐惧,他的笔尖划破了卷子。

      改卷子时,我在他被填的答案下画了一条横线,我想到了他慌张的眼神,声嘶力竭的呐喊,带着哭腔的乞求,没有扣分。我突然意识到,吕海东已经很久没唱《柳树姑娘》了,做眼保健操时,那不和谐的旋律也很久没有听到了。

      吕海东的童年结束了。童年,是在明白考试的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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