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记得五年前的昨日，你大声哭着来到了这个世界上。
我躺在产床上，护士阿姨将你抱给我看的第一眼，让我突然意识到新诞生的生命原来可以如此的神奇。
你皱巴巴的脸颊粗粗糙糙，摸上去一点都没有传说中的Q弹润滑；你骨节一根根的小手像极了瘦骨嶙峋的老人的双手；你双脚真的好小，我将其中一只放在手上，只有半个手掌那么大；你眼睛又大又黑还很亮，特别是你看我的时候，我在里面能照见自己的模样；你的头发有点长，却完全不让人觉得是女生，这一点我想你身为男儿肯定特别的骄傲。
出了产房，进了病房。你的父亲第一次抱你的时候眼眶红红的，为了让你舒服一些，他一下子换了好几个姿势。直到你躺在他宽大温暖的怀里，睡得能听到你发出的轻微的鼾声。四月的天，他却已经满头大汗，他抱着你来到我的床边，笑眯眯地轻声地对着我说:“媳妇，你受苦了！”
要知道恋爱六年结婚一年，内向不善表达情感的他，那一天破天荒地对着我说了一大堆的不是情话的情话，我听着听着眼泪想掉下来，却硬生生地将它逼了回去。
你的到来让原本只有两个人的世界增加到了三个人，而这第三个人远远不止就只是多了一个数字而已。
2
你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完全打乱了我和你父亲的睡眠模式，由于工作的原因我们已经习惯了每晚十二点左右才会休息。
可能是因为你在我的肚子里的时候，知道我有这个习惯，所以之后的每一日你都几乎是外婆怎么哄你都不睡，即便偶尔一不留心睡着了，十二点一到，你肯定会醒过来。然后你不是哭，就是哭。直到我爬起了来到你的房间，抱起你，你才停止好似蓄谋已久的哭声。
我很困，又不放下你，所以只好将你抱在身上，像所有母亲都做过的那样，一边轻轻地拍着你，一边靠在床头睡着了。
你大概凌晨四点左右醒了，没一会就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碰到了我的脸，我习惯似的将手举起准备打掉的时候，突然不对劲的念头跑出来了。当我大战一场终于挣开了根本不想开的双眼，低头看去，你正亮晶晶地对着我笑，还有那抹在脸上的小手炫耀一样地晃了晃。
我推了推旁边你的父亲，他一动不动反而鼾声越来越大。此时没脾气地我只好对着你自言自语地说:“你如果天天这样睡觉，你的年轻娘亲很快就要变成老母亲了！”
很奇怪，听到此话之后，你又将小手举了起来慢慢靠近我，这次目标不是脸，是嘴。你将自己的手完全盖住我的嘴，还在上面移来移去。
好吧，为娘好像懂了你的意思，你这是让我闭嘴，不要在刚刚开始的时候就抱怨。
3
没到一个月，你从刚出生的5.98斤迅速接近了10。不仅是体重增添了不少，外表上完全变了一个人。
脸开始红白相间，润滑Q弹；手从瘦骨嶙峋变成胖乎乎；头发我亲自动手，给你修了和别家婴儿一样的头型；脚好像没什么大的变化，除了比之前登得欢一些。眼睛还是一样又黑又亮，只是好像之前一下子盯不到准确目标，现在却能很快地捕捉到了。
四五月的天气，做月子几乎是最好的，因为不冷不热刚好适合养身体又不觉得烦躁。无风有阳光的时候，我将你第一次抱出了门，你好像还未看过这世间的美丽景色似的到处乱瞟。恰好有只蝴蝶从你面前飞过，你高兴地伸出小手不停地挥舞着，我知道你喜欢它了。于是便抱着你悄悄地跟在它的后面，它落在小区的松柏上，你的眼睛就盯着一动不动。没一会，它好像发现咱娘俩了，扇扇翅膀飞远了，我便抱着你追了一程。只是它越飞越高，也愈发地远了。
我低头看着你眼里带点悲伤的情愫，便搂着在你的额头亲了一下，然后温柔地笑着对你说:“不要难过，小马仔，等你稍大些会走路了，你就可以自己跑着去追它了！”
2020年3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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