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已是居家静默的第十四天,突如其来的疫情让人措手不及,从知道疫情来袭到居家静默只用了一个晚上的时间。电脑放在办公室来不及取回,冰箱里的菜只够一天的食用,网上买的东西已到传达室却来不及取回……几乎一夜之间,让我心里徒存了太多遗憾。值得庆幸的是,连续四天封门封户后,小区解封了“家禁”。
人在经受了一段时间的拘束后,总是盼望着外面的自由。哪怕帘外雨潺潺,也执意想去更宽广、空阔的地方走走。顺着小径走去,浓绿浓绿的灌木里,几树枯黄赫然入眼,没有生机的枯干支撑着摇摇欲坠的即将枯落的枝叶,在冬雨里兀自飘零。看着这生命的陨落,心里蓦然沉重起来。
信马游疆朝前走,来到了小区的荷池,昔日亭亭玉立,荷叶连连的景象早已荡然无存,颓败的荷叶枯落在池水,只有那虽早已枯干的茎仍高高地静立在水中,接受着风雨侵袭,一阵风过,一茎断折,一茎又一茎,冷雨敲打着伞面,拍拍作响,目睹这生命的被摧残,我的心变得更沉重!
然而,就在楼栋的转角,我何其幸运地邂逅了那雨中沉静绽放的一树三角梅。它没有茂密的枝叶,也没有更多的其他树木簇拥。就那样,静静而疏落地倚着墙根生长着。可就是在这样不起眼的环境里,枝头上的一朵朵璀璨的紫,深沉的紫,花瓣紧紧报团的紫,闪亮着,给这个逐渐暗淡的季节增添了一抹亮色。心里的沉重慢慢被淡淡的欢愉冲散,我陶醉于生命绽放的欣喜。
细雨飘飘,晶莹的雨滴顺着枝叶滑落,浓绿浅绿点缀下,带水的花瓣似吸足了蜜汁的娃娃,花蕊向外伸展,可爱而欢欣。突然,一阵风裹挟着雨过,我分明地看到,那枝头的一束绽放得最欢的三角梅从我的眼前悄然坠落,一片,一片……小小疏落的树下,“残红”点点。
生命的美好究竟不过一瞬,那曾经苍翠的树木,芳洁美好的清荷,绽放如灿的梅花,都逃不过生命的风霜雨雪。
我打算转身离开,就在那一霎那,忽地,那枝干相接处的一点点紫揪住了我的视线。那还只是芽芽点点的一星点的紫,在干与干的凹处,它冒出了小脑袋,那样萌萌的,嫩嫩的,浅浅的,悄悄的,不经意地生长着。我暗淡的心重新被点亮,多么有趣的生命的承接!
花褪残红青杏小。繁花一季,终归宁静,但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那残颓的枝叶,落败的枯荷,满地的残红未尝不是在开启另一段全新的生命?
我想,疫情终将过去,冬天也将渐行渐远了吧?在那生命博发的春天里,枯树又会逢春焕发生命的新意,那蕴藏在荷池淤泥里的种子呀,也蓄够了力量吧?一切的一切,都将在春天里诗意绽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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