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摸明招寺:小何基步入明招寺。窗明几净。蒿草生长。月色迷离。匀混万千。
小何基驻足于佛陀之下,仰望混沌的气象。寺庙四面高墙,扶疏着一角,翘起屋檐。
白色的石头上,坐着莲花盘。盘上,则是空虚的观音。
罗汉也呆坐在一旁。窗户外面,跳起舞蹈。
一片江湖的笙歌。
一片摇晃的水泽。或是云梦泽。泽上,明招山位于无以复加的武义县之上。掏空了的麦秸子。瘦出一身的袈裟。小何基也身穿袈裟。和众学子一同聆听吕祖谦之教导。吕祖谦则靠着桌子。靠着明招寺的墙壁。靠着身上的布衣。丹青的颜色。如莲花一样的物碎。蕊上的露珠,落下清泪。一时间,发出尘埃荡涤的声音。寺庙之中,钵盂之声响起。庙台上,供上的水果,如没入水面下的河泽,发出迸发的呼喊。良久,小何基听着圣贤之声。之后,屋檐上的太阳高高斜挂。一川的烟水迷离。一川的河曲弯曲。一川的道路曲折。上了明招山。
真的,小何基无法想象。
他永远只能听着吕祖谦的声音,却无法接近他。
吕祖谦仿佛还站在明招寺里。白玉石。金安马。掐断的车马。辚辚的车马。冠冕上的车马。出了武义县城的车马。上山了。明招寺在山上了。小何基驱车而去。于黄昏之时叩开明招寺的大门。有意之中,一老僧打开了门房。老僧看了一眼小何基,不禁大为惊讶。这难道不是天意吗?冥冥之中的天意吗?必将会抵达的后代袈裟吗?纷纷扬扬的大雪开始了吗?
触摸明招寺:小何基触摸了。冰凉的墙壁上,开场着佛经的轮回。
一次次的佛陀之轮回。一次次的佛陀之讲经。洞窟上,仿佛在墙壁上,高高地悬挂着。
一来,我的佛陀。二来,我的经卷。三来,我的难经。四来,我的黄帝内经。
之所以如此,便是黄昏抵达。
小何基触摸了冰霜上的寺庙。四面开启的庙宇,如同一座开始的脉络,混沌七窍打开,冰雪散去,三千江湖世界倜傥风流,一时时打击而上。
如此,触摸之意陡然而起。
触摸壁墙上的画意。触摸车马上的鞍鞯。触摸窗户。触摸蝴蝶。几枝梅花,开否?几枝桃花,开否?几枝杏花,开否?出了明招寺背后的花园,开了坐满的梨花否?落了一身的花瓣否?一身的满身的几处的花开花落。几乎在明镜之中看见吕祖谦的印象。来走之间,吕祖谦停在了松风阁上,画满的诗意,画满的窗格子,画满的霜雪都以,画满的风韵气象,来去之间,小何基驻足千万的世界,一念三千,我的佛陀之世界,袈裟上去,云纹依旧,水波荡漾。开了经门。一门之外,小何基误入歧途。上岸了。回返儒学了。袈裟不够。云山不够。当过的私塾先生不够。此间的庙宇,打碎了的堤岸。三四个的儒生,如今画满云翼,冰雪之上。
触摸明招寺:小何基触摸一片冰雪之上的墙壁。
断壁残垣之上,几回的殇雪反转?小落的明招寺,四面都是清清的水荫。一面面的荷叶。一双双的蝴蝶。一只只的蜻蜓。一座座的车马。
上了雪门之后。上了明招山的明招寺之后。
寺后的门,一路延伸而去。
在寺庙的后面,通往山顶的道路,一路玩去了。
而我的小何基,没入了顶点上的小径和花草。误入歧途的小何基,无法直面吕祖谦。而吕祖谦还在明招寺讲学。小何基要等三十年。三十年之后,小何基也将成为一代宗师。开门立派。纵使是一片的几何世界。纵使寄托的莲花上已经枯寂。那么,小何基的屈辱,小何基的放眼望去,他的立足丘壑,纵横天下。此处的春雨,落满霞光。几枝的桃花开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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