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听春雨,看雨打落花,风过竹林,听春雨惊春的气息,别有一番滋味。这个时候,总是会想起东坡居士那首《定风波》,“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
这首诗,着实让我这个素人平生赤裸裸地羡慕起古人的豁达与开朗,更敬佩他们这种与天地共游,日月为友的心境。受前辈们的熏染,莫名的,也逐渐喜欢上了这种纯粹的生态浸润。
由此最爱一人独处,最喜莫过于皓月当空时,独坐窗前,看浮云隐约,听万籁俱寂,挑一盏夜等,启封那封印着无数思与念的仓央嘉措的诗集,听藏族大师,怀着悲悯复杂,长跪在佛尊之下,诵经文,话人间悲喜。
亦或是摊开一本泰戈尔的飞鸟集,在泰戈尔的笔下,领略天地之间一花,一叶,一草,一木在自然中应运而生的雅静之美;在生命中,感受一鸟,一虫,百种,千种生命,呼吸之间的活跃灵动之美。
文人雅士多高洁,清雅,“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斯是陋室,惟吾德馨。”身居陋室,依旧安贫乐道,可谓高洁者。
然观今朝多少人,红尘凡景,吵吵嚷嚷,多为繁心琐事而困扰。“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嚷嚷多为利去”,争绕也好,利益也罢,这些人生智慧,已然被前辈所甄破,然显有后人领悟,亦或者信而不悟,悟而不行,可悲,可叹,亦可耻。
观古人书记,颂古人诗词,察觉古人最爱托物言志,抒情达意多含蓄隐晦,然情绪却热烈而真挚,宛如陈年酿制的美酒,未启封时,不愠不火,温和厚重,待细细品味时,凌冽热切,刻骨铭心。
见景思人,以物言他志,这是文人雅士最质朴,纯粹的情感,也是我们中华民族独特的表达方式。巴山连绵的夜雨,抵不过李商隐与妻的共剪西窗烛。两开的丛菊,江上的一片孤舟,望不尽诗圣杜甫的故园情。
“庭有枇杷树,吾妻死之年所手植也,今已亭亭如盖矣。”寥寥数句,未提一字悲痛,然句句如刀,剜人心口,不觉悲悯。
“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忧国忧民如他,看到城池外半尺高疯长的野草,想必也老泪纵横。
“我有一壶酒,足以慰风尘”。人间飒飒,落木萧萧,艰难苦恨,长江滚滚,凡尘多风刀霜剑的凛冽,既如此,那为何不多看开一点呢?
人间处处,多明媚清朗。天上云的飘逸,树上鸟的灵动,雨的跳跃,月的朦胧,正所谓“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何不如效仿古人。待春来,好鸟相鸣,好水作响,松花酿酒,春水煎茶。折一枝桃花,风递细香,旧念不忘。
待雨来,一人独行,风间梢头,松林明月,一蓑烟雨,吟啸徐行。
深夜听雨,遥有此感。
小叙一番,聊胜于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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