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见炼树
我不记得那是几岁的时候,都是童年的故事了。
小时候能够玩的玩具很少,我也没有什么小伙伴,家里有三个弟弟,我排行老大,所以最多的记忆就是跟弟弟争玩具抢零食,百分之九十九的时间都是在吵闹和打架,因此也无比佩服我的父母怎么会能忍受如此叽叽喳喳哭哭喊喊的讨吃货们。
初中以前我问的最多的问题便是,妈妈,你为什么要生那么多孩子,如果家里只有我一个孩子该多好。于是我的弟弟也会纷纷出来愤愤不平,妈妈你不该生姐姐,不该生弟弟,不该生哥哥...... 我们都想争做家里唯一的孩子。
父母太忙了,我总是被寄养在不同的亲戚家里,别人总是跟我说我是没有人要的孩子,可是那个时候太小,小到发觉不到自己的不同,我还不懂得什么叫没有人要。
奶奶家门口有几棵炼树,扁小又厚实的小叶子底下结满累累的炼豆,炼豆不是水果也不能食用。这种树生长的很慢,要很多年才能长的粗大,但木质却好的很,是农家人们种来以后闺女出嫁用来做家具做嫁妆的。
练豆长的像玻璃珠,所以这就成了我们小孩子最喜欢的天然琉璃珠玩具了。我们喜欢挖几个小坑,有远的和近的,我们就比赛谁能弹进洞里的最多和最远。我们觉得这个比踢毽子或者丢沙包好玩多了。男孩子和女孩子还能一起玩耍,很欢乐。
后来大家都流行种白杨树,长的很快很笔直,木质也不差。所以很多炼树就被砍了,连一到夏天就挂满枝头梧桐花的梧桐树也渐渐变少了。而我们也都长大了,不再玩炼豆了。而后来人的童年也不再流行玩这种天然的琉璃珠了,再再后来的孩子除了iPad和iPhone已经都不知道什么是炼树了。
于是我感到了代沟,感到了年龄在不知觉中就大了这样的多。
我没想到新西兰的街头会有炼树,还很多。我就像又拾回了儿时的记忆,捡了一把已经干枯的练豆,想像它在夏天的时候青绿青绿的迷人模样。我开始发疯般的想我的童年了,想小时候的我,还有小时候的弟弟们,还有年轻时候的爸爸和妈妈,包括那些不怎么喜欢我的叔叔伯伯们。
新西兰吹的是南极风,很刺冷。第一次围围巾是为了挡风而不是因为臭美和装饰。我戴着厚厚的毛线帽子,厚重的外套,立在炼树下,发抖并起满了鸡皮疙瘩,想走快点好早点到家,可是迈不开脚步。我沉浸在我近似流离而到处被寄养的小时候了。想哭,却被风吹的流不出眼泪来。
时间,每天都在往前过,好像什么也没有改变。可是当你回头,你会发现,一切早已变。
炼树,炼豆,时间。原来这就是是岁月啊。
若干年后,当我回忆曾某一天,我站在四处灌满南极风的街头,泪眼婆娑的伫立在一棵炼树下,这又会是一段让人无限感性的回忆了吧。
让我再多冷一会好了,好让以后的回忆能更凛冽一些。
我的炼树,我的时光荏苒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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