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了张爱玲的《心经》,内心说不出的难过,整个故事感觉特别压抑,让人很不舒服,又很难忘记。
这是我读过的最变态的一篇小说,也是刷新了我对于人伦认知底线的一篇小说。
小说最开始写到了许小寒、绫卿几个女孩子的聊天。聊天中许小寒说:“绫卿,我爸爸没有见过你,可是他背得出你的电话号码。”
在这里,张爱玲为故事埋下了伏笔,通过对话引出了故事中最关键的三个人物。
许小寒二十岁,绫卿也是刚过二十岁不久,小寒爸爸许峰仪不到四十岁。
原本我以为,小寒只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而许峰仪只是像大多数父亲一样,对女儿充满了宠溺。
可是看着看着,越来越感觉他们关系非同一般,并非寻常的父女之爱。
小寒出生在一个外人看起来很幸福的家庭中。
她原本应该像所有幸福的女孩一样,是父母的掌上明珠,然后风风光光嫁一个爱自己的人。可是,这个在外人看来幸福无比的女孩,竟然莫名其妙爱上了自己的父亲。
他们之间的爱,不知道从何时开始,但真的很让人揪心。
你想,一个十三岁的女孩,默默爱上了自己的父亲,而她的父亲,也在不知不觉间爱上了她。
从小说中,我们可以看出,她的父亲是爱着她的。
只不过,这样一段畸形的恋爱,让他感觉压抑,让他想要逃离。
他曾经给小寒说:“我决定了,你不走开,我走开,带着你母亲走开。”
可是,就像小寒说的那样:“她爸爸就是这条藤,他躲开了她又怎样?他对于她母亲的感情,早完了,一点也不剩。”
早在她出生的时候,算命先生就给她算过,说她克母。
为了化解克母只说,父亲原本打算将她过继给三舅母,可是母亲舍不得。
就因为当年的一个舍不得,才有了后来的重重悲剧。
她的确是克母,但克的不是母亲的生命,而是爱情。
她将父母之间的爱慢吞吞的杀死了,一块一块割碎了——爱的凌迟!她从来没有想过这样会对不起母亲,她也从来没有想过,这样的恋爱根本就天理难容。她不管不顾,生活在自以为是的幸福中,疯狂地爱慕着自己的父亲,赤裸裸地表达着那份男女之爱。
故事中交代过,她的父亲事业有成,四十岁不到。也许是出于对父亲的崇拜,而使她错误地生发出这样一种爱情。
就像她在故事中说的那样:“一个女人决不会爱上一个她认为楚楚可怜的男人。女人对于男人的爱,总得带点崇拜性。”
她对于父亲的爱,也许更多的是崇拜。
其实,她是一个漂亮活泼的姑娘,身边不乏追求者,只要她愿意,身边随时都有一大把献殷勤的男人恭候。
只是心中所爱只此一人,别人怎么也无法走进。
看得出来,她父亲也爱她。
但或许是迫于良知的谴责,或许是受着人伦的煎熬,所以,这段畸形的感情让他不知何去何从。
他曾经隔着玻璃,“将手按在小寒的胳膊上,只是后来,他猛力掣回他的手,仿佛给火烫了一下,脸色都变了,掉过身去,不看她。”
通过这样一段描写,我们可以很明显地感觉到一个中年男人内心的纠结和痛苦。
他原本不该爱上自己的女儿,可事实偏偏就是如此。
后来,他选择和绫卿在一起,无情地离家而去。
我想,他这样的选择并不是因为爱绫卿,而是因为绫卿身上有小寒的影子。他不能爱自己的女儿,于是不得已选择一个和自己女儿很像的人,聊以慰藉疾苦的内心。
小寒需要一段健康正常的爱,她的父亲也需要。只是他们都卷进了一个痛苦的漩涡,生活在深不见底的万丈深渊,苦苦挣扎。
后来,她的父亲终于挣脱了那个无形牢笼的桎梏,寻找到了余生的寄托和慰藉。
而小寒却因为失去了父亲的爱,因为不甘心,因为不愿接受,几近崩溃。
她的母亲,一个被自己女儿伤害的无辜女人,此刻,却可以不计前嫌,宽容了她曾经所有的任性、荒唐和无知。
她默默地帮小寒收拾衣物、整理行装,帮她处理好和龚海立的事情。她好像是一个局外人,似乎所有的事情都与自己无关。她平静地说:“你放心。等你回来的时候,我一定还在这儿......”
整个小说,读起来都让人感觉压抑,如果说故事还有一点让人感觉安慰的,那就是小说结尾处,小寒和母亲关系的悄然和解。
她们是母女,却阴差阳错,爱上了同一个男人。
在三个人的故事中,不知道谁才是真正的快乐者。
衷心希望小寒可以坦然地走出那段畸形扭曲的恋情,敞开心扉,接纳一段健康正常的爱情,遇见一个真心爱她、疼她的人。
我们终其一生,都要学会不断寻求与自己和解的方式,放弃一段往事,放下一份执念,阳光会依然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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