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故事(十三)--年轻不学好老了多烦恼
文/朱秋霞
解放初期,经过土地改革,家家户户有了土地,可是穷得一贫如洗,种地全靠一双手,自从有了互助组,个个干劲十足,有说有笑,生产很快见成效,有人说“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小伙子建民还不到二十岁,长得相貌堂堂一表人才。建民是个老实本分的人,自从参加互助组,组里的妇女们没事就拿他开玩笑,这个说:“建民,想找个啥样的媳妇?我给你说一个咋样?”那个说:“还不赶紧给建民找一个?建民晚上想媳妇想得都睡不着觉了!”几个人哈哈大笑。建民的脸一下红到耳朵根,只是低头干活,一声不敢吭。小媳妇俊梅瞟一眼建民,建民健壮的身板充满魅力。俊梅丈夫在外乡做干部,经常在各村蹲点,忙得脚不沾地,半个多月回不来一趟。俊梅独守空房,心思像茅草一样疯长。俊梅时常叫建民来家帮她干点零散的活。一来二去,两个人有了隐秘之事。如同《白鹿原》里的田小娥和黑娃,自然而然,水到渠成。白天在一起干活保持距离,到了晚上,建民就蹑手蹑脚来找俊梅,天还没亮就走,两人以为人不知鬼不觉。
男女之事向来是不言自明,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事很快传到俊梅丈夫耳朵里,他装作不知道,也不回来,找了一个时机,带着一帮人把俊梅和建民堵在了屋里。
建民挨了一顿打,惊慌失措跑回家。此事大白于众,村里像开了锅,说什么的都有,有人说俊梅太风骚,勾引建民不走正道。有人说建民不学好,胆子也忒大了,敢和干部家属有一腿,等着受处分吧!很快传来消息,上面要以破坏干部家庭的罪名抓捕建民,建民走投无路,丢人丢到了家,没办法,收拾几件衣服,哭着辞别母亲和姊妹,往西部去了。一走十几年没敢回家。
建民娘病重,三十多岁的建民带着四十多岁的媳妇和两个几岁的儿子回来了,村里人都跑去看,建民媳妇一口浓重的外地口音,大家都很好奇,像是在看外国人。建民娘说,别管哪儿人,能跟着建民过日子就行了。过往的事淡去,谁也不再提。建民一家子安心在村里住下来了,媳妇除了口音听不懂,做什么也都有样,地里活家里活样样都干得挺好。大儿子在村小学读书,经常与人打架,小学没毕业就辍学了。小儿子好歹念了初中,毕业后在家待着。眼看着俩儿子都不争气,建民心里烦闷,整日吵嚷儿子。俩儿子也烦他,先后出去打工了。春节前,十九岁的大儿子领来一个三十多岁的媳妇,成为村里的新闻,有爱打听事的,很快得知,这女人是离了婚的,家里还有一个女儿,还听说已经做了绝育手术不能生养了。建民气坏了,骂大儿子给他丢脸,要他赶紧把那女人弄走。大儿子来一句:“我咋了?我这是遗传!要让她走我也走!”建民气得拿着棍子满院子追着大儿子打,媳妇赶紧拉住,劝建民先忍忍,慢慢想办法。
过来两天,建民冷着脸对大儿子说,把他分出去单过,一切生活自理。住在一个院,不在一个锅里吃饭。很快,大儿子和女人把手里的钱花光了,没有来钱的路,没吃没喝没玩,熬了没多久,女人总算走了。村里人私下把这事当作笑话讲。京剧《红灯记》里李玉和有句唱词“栽什么树苗结什么果,撒什么种子开什么花。”大千世界,纷纷扰扰,时间见证一切。
作者简介:朱秋霞,山东单县人,爱好写作多年,系列随笔《故乡记忆》、《岁月留痕》、《乡村故事》及中篇小说《打工者》等,风格写实,记录过去,让微小人物在岁月流年里留下一点印迹,以文字形式保存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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