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记》在中国文化中的地位是无可置疑的。以前几乎每个暑假寒假总有卫视台周而往复地重播《西游记》电视剧。现在电视剧少了,但是几乎每年都有一部甚至多部《西游记》背景改编的电影在院线上映。近的如今天的《西游记女儿国》,稍微早些时候还有《悟空传》等等。
艺术都是作者的感情寄托。写实艺术是回忆,是抒发。幻想艺术代表“希望”,或称“意淫”:人们在现实中做不到的事情,可以在幻想中得到自我满足的快感。
《西游记》好就好在“反叛”两个字。众所周知,西游记的灵魂是孙悟空不是唐玄奘。孙悟空代表的是忤逆,是对既定秩序的不满。
孙悟空出身草根,无父无母,上面没人。它天生聪慧,一身本领。一出师就戏龙王,闹地府,把三届搞了个天翻地覆。这就好比那些天生能力强的职场新人,一出场就非常锋芒毕露。
既得利益者出于维稳考虑想要安抚他,给他在体制内安排了一个闲职:弼马温。就像是给华为的李一男安排个保洁部长的职位,或是只能做普通士兵的韩信。有能力的人能服吗?
当一个社会阶级固化、合法的上升渠道没有或是被阻断的时候,打破现状唯一的办法只剩下暴力。玉皇大帝、如来佛祖这些位置都是固定的,是没有办法通过自由竞选上位的;出身草根的孙悟空要想快速改变社会地位,唯一的办法就是“打”。
吴承恩自幼博览群书,才气过人。但在封建极权社会,须知只有读书为官才是唯一正道。可吴承恩一直考而不中,直到44岁才得一小角色,且官场并无很大建树。
他把对冲破这腐朽的制度的憧憬写在小说里,寄托在猴子身上。想冲上凌霄殿,打翻炼丹炉的不是孙悟空,而是他吴承恩。
可是幻想终究是幻想,故事最终要回归于现实。猴子再强大,也不能跟佛祖比。
猴子能上天入地,金身不死,但在佛祖面前,却轻微渺小到连人家的手掌心都翻不出。如来佛祖无时无刻,无处不在,法力无边;佛祖就是万物造化的象征,是强大的既有秩序的捍卫者和象征。
猴子就是非常有能力的职场新人,佛祖就是职场潜规则。猴子再牛,也只能适应规则和环境,才能生存;否则就只有被惩罚甚至被消灭的命运。
猴子就是吴承恩,佛祖就是封建制度。不要问吴承恩能不能改变封建制度,这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范畴。
像很多反叛的故事一样,这个故事的结局,无非是反叛者最终的妥协,接受命运的招安;既有的秩序自然无法打破,那还不如躺下享受。最后的最后,名字是比“弼马温”好听点:叫什么“斗战胜佛”。又没有什么油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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