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舅打来电话,约我去派出所。
我说,舅你突然去派出所干嘛?
小舅说还是胡鹏那事。胡鹏是小舅的大儿子,和前妻生的。
胡鹏上半年在深圳进了局子,据说是买卖银行卡的事。后来被送到某个看守所。
小舅七月份时去了趟广东,见不到人。那边说有情况会电话通知的。
小舅说接了胡鹏一个朋友的电话,让送点过冬的衣物去。问送到哪里,那朋友又说不清楚。
小舅说是不是已送到内地,但又没接到任何信息。
我说先别去派出所,等我打电话问一下同学,他在你们辖区派出所当民警。
电话过去同学那,报了胡鹏的身份证信息。同学一会儿回电,说没有胡鹏的相关信息。如果送回内地的话,会有函到辖区派出所的。
于是回电给小舅,告之胡鹏应还在广东那边。
小舅叹气,骂,不听话的乃基(儿子)。
下午办事正好经过小舅的加工厂,见他的车在外面,就进厂找他。
小舅在县城有家五金店,今年上半年又开了家铝合金门窗厂。
当时喊我合伙。我觉的门窗厂遍布,是个夹缝中求生存的生意,就没答应。
小舅是个生意料,实干派。他分析说,利用五金店遍布全县乡镇的销售网络,只要有些利润就可做。等于五金店加了个门窗项目而已。
买设备,进材料,请工人,一个月多点,门窗厂就开张。厂子设在城乡结合处的民宅中,民宅原来是个五金加工厂,后院盖个钢棚,正好。
进厂里,小舅正往皮卡上装货。年底单多,赶交期。
小舅见我来,放下手中活,招呼我去办公室坐。
我说你既是业务员,又是生产工,还当货车司机。
小舅说干的了。还不抓紧干,再老一点就没法干。
小舅就是这股劲,小学没毕业,但就凭一个干字,成为当地先富起来那批。
小舅六九年的,和大舅的儿子同年。故名曼仔。
我母亲说,那年婆媳同时生产,羞人!
外公家旧时是当地的大地主,土改被打倒,家产被分。
改革开放后,外公开始做豆腐。记得每次去外公家,母亲和两个姨妈,都帮着推磨磨黄豆。
我最喜欢熏香干。一个柴火灶,上搁个钢丝架,一块块放上香干,用锯末熏。烟火香干。
小舅十几岁就负责销售,骑单车,驮着货框沿乡叫卖。后又在县城设摊点,批发兼零售。有了些积蓄后,买了辆拖拉机跑运输。
十八岁结婚,娶的屋前三十米刘家女儿。结婚那天,小舅拖拉机一加油门,就把新娘和嫁妆拉到家。
小舅灵泛,后又开过食品加工厂,搞过推土机,跑过长途运输。
不到三十岁,盖了栋三层楼的房子,内外装修,在当地算的上一户。
当地人说,地主家的就是地主家的。
长途运输跑了几年,钱赚了,但亏也亏在这上面。
小舅长期出车,小舅妈在家带小孩。小舅妈喜欢打牌,打的忘记做饭菜。俩个孩子放学回家吃不到热饭菜。小舅回家见不到老婆。
小舅能干,灵泛,自然有女人关心,呵护。
小舅妈知道后,吵闹起来。俩人弄得鸡犬不宁。
折腾来折腾去,离了。
小舅就到广东去开出租车。小舅妈在家带着儿女。
几年后,小舅和相好结了婚。
小舅的儿子,就犯事的胡鹏,原来叫福良。初中没毕业,到县城混。他幼儿时患过小儿麻痹,有点瘸。
有次去偷摩托,安排他放哨。事发后跑不过,就逮住他。进去一年。出来时,是我和小舅接的。
小舅后来一直在两广谋生,直到15年回县城开五金店。因和现在的舅妈又生了个儿子,回家读书方便。
小舅儿子胡鹏依然在外荡,没个正经常久事。小舅女儿初中毕业后外出务工,早早结婚生子。
小舅招呼我喝茶,说忙不过来。
我说该请人还是请人,别硬撑!
小舅说人难请,不上心!
我说老板和工人有区别,这是正常的!
又聊到他儿子胡鹏。他说年底事多,又疫情防控,可能去不了广东。
坐了会。小舅要去送货,就告别。
得与失,谁能说的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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