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甜,总是会想起小时候与白糖有关的一件小事儿。那时大杂院里的一个邻居到我家来玩儿,看见桌上的盛白糖的大玻璃瓶,小孩子颇有感慨地说:“你家的白糖就在外面大明大白地放着,要在我家,糖早没了,我妈常常把糖藏起来,要是那回忘了藏起来,一会儿就让我们仨吃了,等她想起来只有瓶子啦。”那时候糖也是要票儿的,我家都是不怎么爱吃甜的,所以糖瓶子一直在外面放着,不用到处藏。吃糖的记忆是冬天里着凉了,爸妈会拿块姜切碎,搁些红糖,用开水冲了,一气之下喝光,钻被窝,发发汗。小时候很不喜欢红糖的味道,但是为了不吃药也会屏息一口气喝完了。
童年的回忆里,一直有着油炸糕,糖葫芦,山楂糕的印迹,不用时时想起,永远也不会忘记。在机缘巧合时,会从脑海里某一个角落冒出来。
我不像其他女孩子爱吃甜,嗜糖如命,但是也不是一点儿甜的都不吃,比如油炸糕,糖三角,糖葫芦,山楂糕,糖葫芦,拔丝地瓜。还记得小时候周末和爸妈逛纬四路的百货公司,有时会去泰康食品公司,我也不会像其他孩子那样,缠着父母买点心、糖果吃。父母有时会买些点心走亲戚,在营业员包上点心前,会让营业员拿出一块,奖励我乖乖的不撒泼打滚要点心吃。然后会买些山楂糕或是山楂片的,给我当零嘴儿。噢!还有糖葫芦,我最喜欢吃包糖葫芦的江米纸,先用舌头舔一舔,那薄薄的江米纸,就融化在舌尖。还有裹糖葫芦的冰糖,咬下那层掺有白芝麻冰糖壳儿,香香甜甜的,嚼在嘴里嘎嘣脆,还有越嚼越香的芝麻。最后才吃那山楂。一个个吃完了,再舔一舔牙上沾着的残余的冰糖,这冰糖葫芦才算是吃完了,现在想起来还觉得余香在口。
与山楂糕有关的记忆,是我工作了,单位上发福利,发了三五斤新鲜的山楂,老妈做了山楂糕,把山楂洗净,放锅里用水煮,煮的水很少的时候,加入白糖,有一两斤吧,冷了后,凝成块儿,有些像果冻儿。甜甜的,酸酸的,好吃极了。美中不足的是没有把山楂核儿弄出来,得边吃边吐核儿。以后买了山楂做山楂糕,就记住了先去核再做。
油炸糕,糖三角,是我甜食中唯一爱吃的,记得过去泉城路上有一家甜食店,逛百货大楼时,后去那个店买几个吃。糖三角是家里蒸大包子时,会用红糖或者白糖蒸几个吃。热乎乎的油炸糕或者糖三角,咬一小口,吹吹散散热气,一口一口细嚼慢咽,现在还是能记得起那种味道。
小时候,有一段时间,地瓜是主食之一,吃腻了煮地瓜,蜂窝煤炉灰里焖烤熟的地瓜,老爸就会做拔丝地瓜,能拉出长长的丝儿,我!人小胳膊短,拉的丝儿没大家的长,有时会感到懊恼。哥哥有次说:“妹妹,站凳子上拉丝儿。”我呀,还真听话 ,真的想站上去,那时也就五六岁,爸、妈、哥哥,忍俊不禁,我有些懵,晚上睡觉前,妈妈讲了站在凳子上咬鼻子的故事,才晓得他们为啥笑了。
正月十五闹元宵,自然得吃元宵咯,小时候家里好买青红丝的,我不怎么爱吃,好在是家里买一袋应应景,把分给自己的吃了就得。有一年,别人在十五那天,送了元宵,记得老爸晓得我们都不爱吃煮的,用油炸了炸,才把元宵都消灭了。
我是1988年参加的工作,那年春节放假前,和老师、师妹们约好了时间,年初一去老师家拜年,老师说给我们做汤圆吃。“南汤圆,北元宵。”去之前,觉得汤圆也好,元宵也罢,只是叫法不同而已。老师说她做的好吃,再好吃,还不是一样都是元宵嘛。
初一到了老师家,老师拿出瓜子、糖、花生让我们先吃着,她去煮汤圆。汤圆好了,一个个有乒乓球般大,黑芝麻馅的,好吃极了。放完假上班了,又聊起汤圆有多好吃 老师知道我会做饭 也爱做饭,就教给我怎么做汤圆,让我到正月十五时做给家里人吃。那年,百货大楼西边四海香商场开业,正月十五前去那里,正在卖糯米粉,赖汤圆的馅料,就一样买了一袋,正月十五包汤圆,新手第一次做,品相可不咋地,大小不均,疙里疙瘩的,没有我老师做的那样又圆又光滑。
煮出来,还有破肚子“肚子”的,好在肉烂在锅里,还是蛮好吃的。上班后请教了老师,晓得了是面没烫好,应该是开水一点点的加,而不是像我做烫面饼那样到入很多水。第二年正月十五,我又做了汤圆,吸取教训,大功告成。
不知你是否对甜有着小时候的记忆嘛,是否在你长大了,人到中年了,那记忆又从脑海里的某个角落,翻江倒海地从那个地方流窜出来,一发的不可收拾。让你知晓它从未走远,从未失去,从未忘却,只是它躲藏在你的记忆深处。在机缘巧合时,又毫不客气地蹿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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