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气不来 往何处安身

现在我夜班，最近每次上夜班为了证明我还活在人间会发个朋友圈，同时也在上夜班的海内外的朋友们就会过来报个到。忘记说了我的职业是护士，我的朋友圈里一半的人都跟我一样是护士，我大学同学、我工作后认识的朋友、我学日语时认识的同学……所有的夜班都很难熬，我想知道有几个人熬成了我这样。

现在每次上夜班我都觉得自己不是护士是去往阴曹地府路上的杂役，身边开满了彼岸花。那些走向地狱的人们像是挂在一棵参天大树上的果子，我就是站在下面观察以及确定他们什么时候掉下来。心电监护叫的我头痛，有些心跳快到飞起来，有的慢到快要停止，有的呢就是随便跳……我坐在显示屏前面看着等到那个慢的越来越慢慢到一分钟二十几下的时候就会走一个固定的程序流程，先给他家里人打一个电话说：您好，我是某某医院的护士某某，这么晚了叨扰您，真的很抱歉，您的家人某某某情况有些恶化，已经测不到血压，您看您……一般说到这里家里人就会主动要来医院了，此时还会再问一句：您大约多长时间能到医院？然后挂断电话向值班医生报告，某某病栋某某某患者有些不太好血压测不到，心跳摸不着，NO CPR，已通知家属家属会在（）分钟以后到达医院。此时睡得迷迷糊糊的大夫会说我知道了等家里人到了再联系我。挂下电话看着黑乎乎的走廊，从我当实习学生的时候我就觉得医院的天花板上飘荡着灵魂，他们不知道应该向哪里去。你说 人一口气不来往何处安身……

困意袭来，我要泡杯茶，喝下去，醒醒神，接着站在大树下看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