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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论上班多忙,休息的时候都会回家一趟。回到那个穷乡僻壤却吵吵闹闹,路途遥远却让我无比想念的有父母在的地方。长大后远没有小时候那么恋家,可是每次在外面疲惫不堪的时候,回一趟家我总能再次满血复活。所以,还是会经常回去。
每年冬天父母终于有时间休息,也会拜访亲戚,祭奠家人。前两天回家,刚好赶上祭奠仪式,家里来了好多客人,久违的打了招呼,一一问候。宴席过后,客人散尽,收拾完屋里屋外,看着母亲忙前忙后的身影,想起了我的小脚奶奶。
小脚奶奶的脚丫很小,却总是转个不停。儿时的我总是不理解,小小的平房里,哪来那么多忙不完的事儿。长大后渐渐明白,正是奶奶的勤劳养活了五个子女,支撑着一大家子的衣食住行。还记得,每年奶奶都会亲手给我做一双布鞋。我看着奶奶在纸上画鞋样,涂浆糊,再用麻线拉成鞋底,最后只要缝合上半部分,我的布鞋就新鲜出炉啦。再大一点的时候,已经略懂打扮,更喜欢超市买的新鞋。于是奶奶给做的布鞋只有去奶奶那里的时候才穿,平常都是放起来的。直到有一天,奶奶说她的眼睛不再清晰,没法在灯下再为我们做鞋子了。回家翻开抽屉,我也只能看看再也穿不上的布鞋了。
上学以后,能回家看奶奶的次数越来越少。儿时关于小脚奶奶的记忆,屈指可数。有一次去朋友家玩了一整天,直到下午我也没有回家。最终,奶奶手里拿着一条细细的棍子,在找遍了巷子里的每一户人家后找到了我。只记得挨揍了,奶奶呼呼地喘着粗气,训斥我出门玩也不告诉她。那是第一次被训斥,也是最后一次。
小脚奶奶平常特别节省,吃饭漏掉在桌子上的米粒,都必须捡起来吹吹再吃了。水龙头总是在晚上开到能滴水的程度,等到早晨醒来,就会滴满一大桶。天不完全黑下来,就不准开灯。天快黑的时候,不让开灯,也不让写作业,说是对眼睛不好。等天完全黑了,可以开灯了,再继续写作业。
印象最深的一次,休息日去奶奶家,吃过饭,奶奶语重心长地对我说,“等高中毕业了,就不要再继续读书了。”我笑着应付奶奶。
我的小脚奶奶,一生都在身体力行的践行着她的信仰。坚持自己的想法,勤劳,节俭,这么想来,简直是时代的楷模呀!
时至今日,小脚奶奶已经离开七年了,我已渐渐记不清您的模样,可那些发生在身边的事儿深深地刻在我的记忆里,被封存了起来。每当想念积少成多爆发的时候,封存的记忆总是一拥而出。我仿佛又看见了我的小脚奶奶。愿您在天上的乐园安好,愿您时常来我的梦里相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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