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悄地忧伤与快乐

前段时间，曾和朋友作了个远行。

走的时候是一个阴雨霏霏，回来即便是一片灿烂的阳光；层层黛山苍翠遮挡你远眺的目光，朦胧盘旋里，蓦然间眼前有挥散不去的影子。

总有许多东西就象是夜来的春雨，丝丝入侵，无声无息。而一个转身，仅仅是一个转身，都已是两个天地，两种感受。

那些日子的天气是热烈的，阳光饱满。

其实很想问些什么问题，诸如你好么之类，只是最后并没有问出口。嗯，那么就这样吧，快乐些，你快乐我也快乐；或者诚如广告词那般：我快乐了，你便也快乐。

常幻想着这样一个景象：

一个俏生生的人，跟着你左右，顾盼转身，偶有轻蹭，暗香盈盈，轻拉慢扯……这样陪着，任你身边千嶂叠翠，激流婉转，身旁事物不再，你在我也在，相互陪着，一切都好。

我写下的字，你可要看；我发的信息，你可要回……

一直来，我都是一种仰首的姿态望星空，然后再以俯首的认真写心思，一日又一日，一夜复一夜，从来都是只顾仰首复俯首。

转过身，书架上三个陶埙，一个细小，色彩斑斓，是我从苏斯达里带来；另一灰色简陋，是杭州宋城带回，最近又从那个地方带回来一个陶色的，据说更适宜吹奏。

埙声呜咽，我却是吹不成半个曲调。喜欢，却还是因为它的苍凉。

于是握了放唇边，吹一个单音，你来猜。

过往的天气都很好，我拉开窗帘，看明媚天色。

“你从哪里来，我的朋友，好象一只蝴蝶，飞进我的窗口……”，简单直白的歌词，我却是一直喜欢。尤其那句“飞进我的窗口”。

眼睛是心灵的窗口，蝴蝶飞进我的窗口，也飞进我的眼睛我的心。

在窗口凭窗远眺山水林木，小桥流水，清风明月，那样的意境是美的。

“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你装饰了别人的梦”。

这首诗因为读者的层面殊异，产生了迷幻般的感觉。而里面的窗子，明月为饰，里面嵌着的是多美的一幅画。这窗子，是借了明月的景吧。

一直喜欢杜甫的《绝句》里的后两句，“窗含西岭千秋雪，门泊东吴万里船”。他的窗口嵌着一幅隽美的画。那雪，那船，尤其是从东吴来的船。

我想，有朝一日，我也会驾了一艘船，从这个吴越出发，然后千里江陵一日还，看一场千秋雪。

秦时的明月汉时的关隘，唐时的仕女宋时的书生。这样的景象糅合了是美，只是偏偏两两不相干。

陈悦的那张笛子CD，我最喜欢里面的那曲《追风的女儿》。曲调悠扬，很久没有听了。

夕阳从远处的云雾里曼妙地穿透出来，张开了漫天的彩霞，这样的傍晚，我希望日日都是。

傍晚回来，车子开得很礼貌，在每一个没有红绿灯的人行道前，总是远远地就刹车，让行人先走，而总还是有行人还不习惯这样的礼遇，他们站在路边等我，我在车里朝他们挥手，示意他们先走。

缓慢地通过，四目相接，都是一张张可亲的笑脸。每一张陌生的脸孔，笑意却是一样的熟悉。

这样的时刻，总有意料之外的开心罢。

看到这样一句话：

“我喜欢悄悄地生病，就如同我喜欢悄悄地忧伤和快乐。我总是把心放在水深火热处，而让一张毫不生动的脸处于平静状态的事……”

彼此如此相似，就一同悄悄地忧伤与快乐罢。

而有一些话，也只能合适深藏在心，或者在一个无人认识的地方，这样写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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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斯达里买回来的埙。想想，有二十年了。之前我一直以为埙是中国独有，很中国的乐器。想不到在国外也看见有这种乐器。很是讶异。）

苏斯达里买回来的埙。

2022/11/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