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张永生
一连几天，林枫有些焦虑起来，单位都在传言他要升职，手下的几个兄弟一连几天，林枫有些焦虑起来，单位都在传言他要升职，手下的几个兄弟和其他同事都认定了他会出任副大队长，而且都开始笑着改称他为林大队，但是组织上没有音讯，白纸黑字的任命文件没下来，这一切就都是空的。
林枫开始有些沉不住气，他有事没事就往孙仲屋里跑。虽然大家都是在一个楼里办公，平时来回穿梭很方便，但林枫愈来愈觉得每次走出自己的办公室对他都是一种考验，每次走向孙仲的办公室，都感觉自己背后有无数双锥子般的眼睛在盯着自己，渐渐地，他也不敢轻易地去孙仲的房间了。此时，外面的说法也多了起来，有消息说其他几个责任区刑警中队长也要竞争副大队长，比如一中队杨东林队长，刚刚参加工作不到5年，就提拔当了中队长，正处于春风得意之态。其叔叔原来是分局的政委，现任的局领导好几个都是其叔叔的老部下，杨东林工作资历和能力虽然不太突出，但是有其叔叔这棵大树，竞争力不可小觑。
还有其他的几个竞争对手，也各有特长。林枫的心愈来愈悬，传言如同一块块天边的云朵，看似轻盈，但堆积起来，却非同一般地沉重。林枫正在办公室里看卷宗，看着看着便发呆了起来，眼前那张纸恍惚变成了任命文件，他头一眼看到上面写的是自己的名字，职务副大队长，心里窃喜了一下，但转眼间那纸上的名字突然扭曲起来，变戏法似得又扭成了另外一个人的名字。他心里一惊，手里的笔掉落下来。林枫暗笑自己，当警察这么多年，什么大风大浪都经历过，每天和三教九林枫暗笑自己，当警察这么多年，什么大风大浪都经历过，每天和三教九流各色人物过招，多少次自己面对刀枪面不改色，多少次把杀人放火的恶魔缚在脚下，自己眼睛都不眨，这次单单为了一个小小的副大队长犯了魔怔似的六神无主！
办公桌上的电话铃响了，是孙仲打来的。走到孙仲办公室的时候，屋子里已经坐满了人，几个老烟枪正在喷毒，林枫不抽烟，只好躲在窗户边，把窗户打开透气。孙仲招呼大家悉数落座，便开始发号施令：“今天，召集大家来，有个重要的事要通报一下。”重要的事，难道是？……林枫心里的火苗突然一下子蹿了起来，不会吧，有消息孙仲应该提前给自己通气啊！难道要搞突然袭击？林枫下意识地望了孙仲一眼，孙仲一如平常，面色红润，声若洪钟。林枫脑际突然飘过孙仲的绰号——孙云长。
孙仲长相魁梧，一米八三的个头，浓眉大眼，口阔耳宽，面色红润，加之行事雷厉风行，从不拖泥带水，颇有关公之风，大家便给了他一个诨名——孙云长。其实最主要的是他时刻像一个老大哥，警队的每一名民警谁有困难他都挺身而出，这才是大家称他为云长的真正原因。孙仲继续说道：“今天这个会，是给大家派活的。”林枫的心咯噔一下，如同泄了气的轮胎，原来是自己想多了……孙仲说：“今天下午我在市局开了个案件碰头会，市局和分局主要领导都参孙仲说：“今天下午我在市局开了个案件碰头会，市局和分局主要领导都参加了。会议主要是通报上次我们破获的贩毒案件，虽然我们抓获了几个主要犯罪嫌疑人，而且人赃俱获，但是这个犯罪团伙还有几个嫌疑人没有落网，特别是二号人物袁林秀。因为二号嫌疑人袁林秀在这个犯罪组织中，是个军师的角色，地位特殊，所以我们必须乘胜追击，把袁林秀抓获归案。
这起案件时间跨度长，涉案人员多，公安部非常重视，已经把该案列为公安部督办案件。下午市局召集的会议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要求把漏网的相关犯罪分子一网打尽。
孙仲说，“二号人物袁林秀，祖籍云南，是团伙的骨干成员，但是由于情报的原因，我们对此人的情况了解不太详细，只知道他在本市居住的时间较长，会本地口音。”林枫心不在焉地听着孙仲说话，一边扫视着周围的人，屋子里的每个人都神情凝重，大家知道接下来又要有恶仗要打，每个人都在认真地记录孙仲的讲话内容。
“市局给我们的主要任务就是抓捕袁林秀。据可靠消息，他明天下午会潜逃到我区，所以，市局刘局长给咱们李局长下了死命令，明晚必须抓住这个重要目标。同样，李局也给我下了死命令，剩下的我就不多说了，大家都明白。明天具体的行动时间、地点，大家等通知。记住，此次行动一定要保密。明天行动时，所有人手机上交，一律只带对讲机，听明白了吗？”看到大家没有异议，孙仲手一挥，宣布散会：明天大家原单位等候命令。
一屋子的人鱼贯而出，林枫也随着人流走出去。“林枫，你留一下。”孙仲道。待到众人悉数离去，孙仲示意林枫坐下。“林枫，最近是不是心里有些想法啊？”孙仲正色道。“没有，孙队，我能有什么想法，我还是老实干活，等你的消息呗。”林枫否认。“你心里有想法，这很正常，有什么不能说的。外面的某些传言我也有所耳闻。我也不瞒你，杨东林来找过我，谈了自己的想法，大家都想进步，积极进取，这很好。当然我对他也说了实话，这次主要是推荐你，他的问题我想组织上以后会考虑的。”“孙队，多谢支持。关于杨东林老弟，他也很优秀，如果组织上考虑用他，我不会有意见，我举双手支持。都是一个单位的兄弟，平时配合得很好，我不想为了个副大队长和他们争得头破血流。”
“行了，你也别说漂亮话了，你的心思我还不明白，你就是一个好面子，自尊心强的人，有什么话不好意思说。你的年龄说小也不小了，过了年就40岁了吧，再不争取一下，以后恐怕就难了。公安机关是吃青春饭的，过了45岁再想提拔就不那么好办了。这个副大队长的位置虽然不是很重要，但是是一个必经的台阶。以后如果想提拔大队长必须经过这个岗位锻炼。你难道不想当大队长？你的志向难道仅仅是个中队长么？”林枫一声长叹，道“我何尝不想！谁不想积极要求进步？孙林枫一声长叹，道“我何尝不想！谁不想积极要求进步？孙队，说句实话，我虽然不是特别想当官，但是我想在更高的平台上展露自己，在更高的位置上可以多做些实事。我的情况你也了解，我不是没有斗志、没有追求，但是受到各种条件的制约，有时候想也是白想。你看咱们大队的几个中队长，我算是年龄大的了。我参加工作十几年，从民警到副中队长，再到中队长，每一个台阶都要好几年，不像其他几个人。比如杨东林，他的能力和资历比起我，毫不客气地说，他都差了一截，但是他照样可以火速提拔。不要说我不服气，其他人也有意见啊！但是又能怎么样呢？这次他也要竞争副大队长，说不定他又能抢在我的前面。我的年龄看似年轻，但是已经没有优势可言了。不瞒你说，我的职业规划、我的追求何止是刑警大队长！这次万一竞争失利，一步慢步步慢，以后的机会就更少了。”孙仲也是一声叹息：“很多东西都不是你我能左右的，我们努力争取吧。今天我也把话给你挑明，外边的人都说咱俩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我还把这话当真了。局领导那边，我会坚持我的意见，你好好干你的活，关键时刻千万不要掉链子，尤其是明天这个任务，一定要好好表现，到时候，我会在分工上给你有所侧重，给你机会让你发挥。”“孙队，不，孙哥，我……”林枫倏地站起了身。“行了，行了，我知道了，你把感谢的话放到你的肚子里，我“行了，行了，我知道了，你把感谢的话放到你的肚子里，我这也是为了好好开展工作，你们几个都优秀，要是同时提拔肯定都没有问题。但是，关键是只有一个职位，我当然要在同等条件下选资历比较老的，否则也难以服众，所以，你是最佳人选。这样说，你明白吧？”“明白，孙队，但是我还是要感谢你，别的我不多说，我一定把明天这活干得漂亮，绝不给你丢脸。”“好，明天就看你的了。” 刚回到办公室，林枫的脚刚踏进门，有人便跟了进来。来人是杨东林。林枫很是诧异，不知来者何意。出于礼貌，林枫招呼杨东林落了座。杨东林开门见山：“林哥，我这次来，不为别的，就是想问问林哥对这次竞争副大队长是什么想法。”林枫猝不及防，未料想杨东林会如此直接，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便说道：“这是组织决定的事，我个人没有什么想法。”杨东林道：“林哥，这次竞争副大队长，我们大队的几个中队长中间，你的资格最老，你该努力争取啊。我看，这次最有希望的就是你。”林枫暗笑，原来杨东林是在试探自己，他不动声色地道：“杨老弟，现在提拔干部，不是看资历了，主要看能力和实力。你年轻有为，是咱们大队最年轻优秀的中队长，前途不可限量，你的希望最大。”杨东林道：“林哥，难道你真的没有想法？”林枫道：“进步谁不想，但是自己有多大能量，要有自知之明林枫道：“进步谁不想，但是自己有多大能量，要有自知之明啊！所以有时候人不可有非分之想，否则，也是枉然。”杨东林道：“林哥，你的话很深啊！”林枫道：“我就是随口一说，该争取的我会争取，如果有机会谁不想进步呢？老弟，你的能力背景都比我强。以后你的位置肯定不止是大队长，说不定能干局长。万一以后高升了，可要照顾一下老哥。”杨东林道：“我也不瞒老哥，这次竞争我一定努力争取，我已经做好了准备，希望林哥给予支持。如果能成功，我一定不会忘了林哥。”林枫疑惑地道：“哦？”杨东林道：“如果我能竞争上副大队长，以后干大队长就是理所应当的，竞争副局长也不是梦。我现在正在上升势头上，希望哥能给我让让路，多谢了。”林枫未料想杨东林会如此直白与狂妄，便不想再和其说下去。于是淡淡地道：“知道了，我心里有数。”杨东林起身告辞，林枫也未起身，只是轻轻地摆了摆手，嘴角露出淡淡的冷笑。（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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