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未想过当我离开大学校园的那一天,我的第一份工作是我从小学玩到大学的乒乓球,种种因缘凑到一起,让我有了今天的这个职业。
人的一生注定比小说更精彩,也注定比小说更悲情与骄傲。
我记得当初学乒乓球那一天是从我母亲的一个巴掌开始的,前一天她交完学费,第二天我就反悔了,坐在父亲的自行车后座上赖着不去,我母亲见状上去就是干脆利索的一个巴掌,打得我从家哭到球馆,那时候我七岁,到球馆的时候,我母亲一声喝斥:
“闭嘴!”
我乖乖地闭嘴了,从此乒乓球走进了我的生命里,身边来来往往过百余位师兄弟,到最后坚持下来的只有我和我同岁的师弟(他比我晚学了四年)。
十几年前的暑假和现在好像没什么太大的区别,绝大部分家境好一些的孩子奔波于各个特长班,哪怕是我家乡的那种小县城,书法绘画,乐器舞蹈、五花十色的特长班不绝如缕,如今也是这样,只不过因为城市实力的差距会影响教师水平的高低,而教育资源的不平衡性在这里也是有着某种意义上的体现了它的不可逆性。
不过,特长班虽然坚挺如初,但它的教学思想已经发生根本性的变化了,毕竟,时代变了,孩子变了,家长变了,我们也变了。
当我们作为一名特长班教师的时候,我们不会轻易地训斥我们的学生了,我们会尝试着倾听学生的想法,因为我们不想成为我们当初所厌恶的那种教师,但是这种思想会坚持多久呢?我们会不会因为时间的流逝而变得疲惫和麻木呢?
无论国家是否承认我们这类特长班的教师是人民教师的一员,但当学生叫我们一声老师或者教练的时候,我个人认为那种为人师表的压力已经严丝合缝地压在肩上了,我不知道学生们会学多久的乒乓球,他们会不会在学校分数的压力下,学不了乒乓球,多年以后在箱子的最底端翻出了那满步灰尘的球拍,忘记了我的模样和姓名,至少我与他们在对方的生命里曾经出现过,有过一段师徒之缘。
写到此,我想到了我的启蒙恩师,如今的他已经转行,因为得罪了县里的某位领导而开不成球馆。对此我不想说什么,也无法改变什么。
我只希望我所在的连锁球馆可以一直走下去,至少让我这个开始在江湖上流浪的年轻人有个归宿之地。曾经恩师的球馆是我第二家,现在乒乓球开始养我自己,如此恩情,此生难忘。
明天又开始了七个半小时的训练,我的店长已经睡着了,而区域经理还在解决着他管理的八家球馆的各自问题。我呢?听着凌晨街道上的车鸣声,我想这就是江湖的味道罢。
各位,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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