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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侠】若耶之溪丨第十九章 粘衣碎骨

【武侠】若耶之溪丨第十九章 粘衣碎骨

作者: 裴冶 | 来源:发表于2018-02-02 10:14 被阅读0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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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一章 酒狂魏金佐

    第十九章 粘衣碎骨

    黑影轻咦一声。

    陆离非但胳膊没有断,更没有丢掉手中的剑,他的左胳膊灵巧地自右胳膊下穿出,抓住了这抹黑影的脚踝。

    这个黑影不是别人,是杜方圆。他微一怔住,凌空倒转,挣脱开陆离手腕,轻巧地落在地上,望着陆离笑道:“我可以看看你手中的剑么?”他抢夺不成,便开口索要,脸上竟无半分羞赧。

    陆离怔了怔,转念又想,那杜青杜酒圣生性洒脱,不拘礼节,十一年前陆七娘坠下双龙崖,他便心灰意冷,嗜酒贪睡,对杜方圆疏于管教,放任他厮混于市井,整日和一些云游僧侣、乞丐商贩称兄道弟,耳濡目染,品性难免有些“崩坏”。

    他摇了摇头,自己既是江湖中人,如何这般在意世俗礼法?于是笑了笑,径直将一线天递到杜方圆手中,道:“但看无妨!”

    杜方圆将剑接到手中。剑名一线天,长三尺三分,宽寸余,此剑由千年寒铁锻造,再经由天山之水日夜淬炼,打磨成型。剑身通体银亮,森寒夺目,似初春时节,将遥远天幕撕开一线的惊雷闪电。

    杜方圆爱不释手,连道:“好剑!好剑!这‘一线天’莫非也是‘上古十剑’?”

    陆离笑道:“不是,一线天不过是把稍稍有名的剑,离‘上古十剑’还差得远。”

    杜方圆神色微一黯然,沉目看了看一线天,勉力笑道:“它虽不是‘上古十剑’,但这样俊俏的剑江湖上也不多见!”他微一沉吟,又道:“不知这把剑比不比得上‘冷剑’?”

    ———————

    吴长梅怔了怔,道:“‘霜寒剑冷,晓月孤枫’?你说的莫非是冷剑公子?”

    赵佑点了点头,道:“除了冷剑公子,普天之下还有谁,能有独步江湖的本事?当年,廖因连挫武林两大高手,年轻气盛,春风得意,且有高人赏识,众星拱月,面对众人一味的恭维吹捧,他心高气傲,便给冷剑公子下了战书,约他在恒山之巅比武切磋,结果……”

    结果自然是廖因死了。

    他面露惋惜,又道:“廖因内功深厚,拳脚见长,冷剑公子的剑术造诣臻入化境,两人所长不同,何来切磋比试?不过是廖因心浮气躁,好大喜功,想借着挫败冷剑,搏得些虚名罢了!可冷剑公子毕竟是冷剑公子!”

    长剑如墨,白衣胜雪,冷剑公子的大名,吴长梅早有耳闻。只是,若当年事实果真如此,廖因的遭遇实在令人扼腕。他眉头稍稍皱紧,下意识去捡桌上的酒杯。

    杯中有酒,倒酒的是董崖。他一直沉吟不语,见他们说完,便望着赵佑,道:“往事随风,湮没多年,赵兄此番拂去尘埃,重又提起,不知是何用意?”

    赵佑默然半晌,沉声道:“丘府朱门上的拳印是廖因的!”

    “什么?!!”

    吴长梅惊骇得说不出话,董崖的眉头也稍稍皱紧。

    桌上的孤灯豆焰晃了晃,似有一股阴风从门间的罅隙窜进来,轻轻拂过三个人的脊背。

    赵佑叹了口气,道:“机缘巧合,当年我曾见过廖因的身手,他使一种‘沾衣碎骨”的拳法,蛮力中绵延着一股收放自如的巧劲。丘府朱门上的那只拳印几乎要把门打穿,可门后的木栓未有丝毫松动,威力如斯,灵巧如斯,江湖上唯有廖因有这样的拳头!”

    吴长梅道:“可廖因已经死了!死人如何能打拳?”

    董崖淡淡道:“廖因虽然死了,但武功却是活的。”他微一沉吟,替吴长梅斟了杯酒,望着赵佑,道:“小弟孤陋寡闻,不知那‘铁侯’廖因出身何派?师从何人?”

    赵佑微一思忖,道:“廖因无门无派,师从‘枯竹云叟’云枯老人。”

    董崖道:“云枯老人?”

    赵佑点了点头,道:“江湖上传言,云枯此人生性淡薄,乐访学,喜游历,神龙见首不见尾,足迹遍布天下。可他云游江湖多年,只收了三个徒弟。除了廖因好大喜功,亡匿于冷剑之下,众所周知外,其余二人的身份相貌、武学高低,江湖上竟无人知晓!”

    董崖道:“‘大隐隐于市’,这二人倒颇得云枯的真传!那廖因既是云枯的弟子,宝贝徒弟死在了冷剑公子手里,云枯盛怒之下,难道没有找冷剑公子的麻烦?”

    快意恩仇、睚眦必报的江湖上,人如何忍得住愤怒?

    赵佑摇了摇头,道:“没有。”

    董崖道:“没有?”

    赵佑道:“云枯老叟连生死都已淡忘,如何还有愤怒?”

    董崖道:“廖因的二位同门也……”

    赵佑摇了摇头,道:“他们也没有动手。”

    董崖笑道:“他们的境界竟也与云枯一样高了!”

    吴长梅听出董崖话中的讥讽,摇了摇头,道:“也许他们单纯是怕了,冷剑公子毕竟是冷剑公子!”

    ————————

    陆离道:“一线天自然比得上冷剑,但陆离却远远比不上冷剑公子!”

    冷剑公子毕竟是冷剑公子。

    杜方圆闻言,将一线天擒在手里轻挽了两个剑花,欣然道:“宝刀赠英雄,这把剑,你可不可以把它送给我?”

    陆离沉吟半晌,正欲开口。老毒物摆了摆手,道:“这是别人送给他的,情深意重,如何转送给你?宝刀赠英雄,我这儿正有把吹毛断发、削铁如泥的宝刀,你若是答应我两件事,我倒是可以考虑把它送给你!”

    杜方圆道:“两件事?”

    老毒物道:“你既然这么问,是答应喽?”

    杜方圆道:“你手中的宝刀若当真吹毛断发、削铁如泥,莫说两件事,就是二十件事我也答应!”

    老毒物“嘿嘿”笑了两声,正欲开口,屋内的三盏灯突然无风自灭。

    黑暗。

    阒寂的黑暗。

    外面狂风呼啸,纸窗急促叩敲着窗台,寒冷的触手趁虚而入,众人一阵哆嗦。

    老毒物轻“咦”了一声。

    门开了。

    门外站着一个人。

    此时无星无月,老毒物看不见此人的身高相貌,但此人沉重而又短促的喘息却似响在他耳边。这个人朝他迈了一步,步伐凝钝而迟缓,老毒物眉头稍稍皱紧,迟疑着朝后退了一步,不巧他的身子正撞在身后的檀木方桌上。

    老毒物心头颇一惊诧,一只森寒的手已搭在他的右肩。

    腥。

    血腥味。

    冷风裹挟着血腥,耳边沉重的喘息虽仍缓慢但已渐渐分明,“逃……逃……”,他说,手倏忽垂了下去。

    老毒物一怔,一抹短促的风声突然自此人身后窜出,疾射向他面门,老毒物一声轻叱,身子一矮,风声擦顶而过,这瞬间又有两抹急促的风声一左一右打向他的左右两肋。他脚掌在地上一拍,身子后仰正欲倒滑而出,不想脊背正撞在身后的方桌上。他心中又是一惊,额上已沁出冷汗。

    “叮叮”两声碎响,陆离自杜方圆手中接过一线天,挺身掣剑挑开了这两抹声响。杜方圆则一个鹞子翻身,循声往右侧扑去。

    陈沐虞乘势吹亮了手中火折。

    火光闪动,一张狰狞可怖的脸惊现在老毒物面前。此人陌生面孔,一张白惨惨的脸犹深渊鬼厉,他的两只眼角淤青盘布,暗红色的血浆从豁开的鼻子、嘴角和颈动脉上汩汩涌出,把一身杏黄袍子染得通红。

    老毒物倒吸一口凉气,尚未回过神,突然自此人身后又闪电般飙出两条人影,挟两柄长刀一左一右,飞虹般斩来。

    老毒物退无可退,避无可避。

    千钧一发之际,陆离突然欺身过来,只听他手中一线天一声轻吟,这两条人影顿觉手腕吃痛,整个人便如死猪般扑跌在地上。

    老毒物怔了怔,松了口气。

    木然立着的身穿杏黄长袍的男子此刻已停止喘息,仿佛一株被抽空生气、逐渐干瘪的树,缓慢倒在了地上。杜方圆自右侧恍恍惚惚的黑暗中,抛出一条人影,“噗通”跌在男子身侧。

    地上躺着四个人。

    老毒物面色凝重道:“还有一个!”方才疾射他左右两肋的声响分别来自屋子左侧和右侧,而杜方圆只捉住了右侧这一个。众人闻言,凝神细听,可耳边除了屋外凛冽呼啸的风声外,再无任何响动。

    陈沐虞凑近了些,火光映着地上四个人的脸。

    身穿杏黄长袍的中年男子双目圆睁,两只瞳孔灰蒙蒙的毫无神采,身上也没有任何动静,陆离伸手在他鼻尖一探,生息全无,人已经死了。余下三个人脸上都戴着一方黑如陈墨、状如犬首的面具,陆离将面具一一揭下,露出三张苍白陌生的中年面孔。这三个人此刻也了无生息,看他们嘴边有一团白沫,似是服毒死的。

    地上躺着四个人,四个死人!

    陆离微一沉吟,面色凝重道:“单从这三个人的着装打扮来看,和喜雨亭中刺杀司马别的那几名刺客是一伙的……”

    老毒物道:“再瞧这身穿杏黄袍子的男人,似是秋枫山庄的庄丁,莫不是这三名刺客擒住了他,让他领路来寻我们?”

    陆离道:“并非没有这种可能,只是这刺客团伙的目标既是司马别,为何又寻我们?”

    老毒物默然。

    屋子又陷入一片阒寂。

    陈沐虞走到桌边,正要点亮桌上的油灯,忽听得破风声响,一柄雪亮的长刀已自一旁的黑暗中闪电般朝她劈来。她一声轻叱,素手一翻,腰间的青铜短棍已敲在持刀人的手腕上。

    持刀人一吃痛,牙关倏地咬紧,身子跟着扑跌在一旁的檀木方桌上,把桌上摆着的两只青铜灯柱都挤搡到了地上。烟雨阁的桌子毕竟不是世俗坊间的凡品,经此摔打,竟没有丝毫松动。

    持刀人急待起身,不想陆离手中的一线天已架住了他的脖子。陈沐虞右手迅疾揭下持刀人脸上的面具,捏住他的嘴巴,左手里火折朝前一探。一张白惨惨的中年面孔。中年人双目微一闪动,勉力抽动嘴角,奈何陈沐虞素手虽然纤细,但手上力道却沉猛,他上下颊骨被死死锁住,动不了分毫。

    老毒物趋前,自此人口中取出一颗蛇胆大小的褐色丹丸,借着陈沐虞手中的火光微一打量,道:“此丹丸色泽暗沉,味辛性烈,是剧毒之物。”他转目瞧了瞧地上躺着的三名刺客,接着道:“如此,这地上的三名刺客怕也是嚼食了此物,才毙命身死的!”

    事若败,身必死,这样决绝的手段,众人在喜雨亭中就已见过。老毒物摇了摇头。所幸陈沐虞眼疾手快,众人手中还余下这么一个活口。活人口中难免会吐露一些秘密。

    陈沐虞正待发问。

    忽然从窗外疾射进三五十枚银针,狂风暴雨般泼打过来。陆离挺身挽了几个剑花,把一线天舞得滴水不漏,“叮叮当当”一阵碎响,剑作龙吟,已将银针尽数弹开。

    这瞬息,众人头上的一方屋顶突然崩塌,瓦屑尘埃中又有数十道破风声响,劈头盖脸,狂倾而下。陈沐虞眉头稍稍皱紧,抻臂将青铜短棍护在头顶舞成一圈光轮,宛若一只遮风避雨的油纸伞,挡住了百炼金刚铸成的银针泼洒下的漫天花雨。

    老毒物和杜方圆则闪展腾挪,各自躲避。

    桌上躺着的中年人一声闷哼。陈沐虞心倏地收紧,她扔掉左手中的火折,扯住中年人前襟,提气纵身在空中折了两折,“砰”一声撞破窗户,跳到窗外。

    老毒物和杜方圆瞧见一旁的窗子上破了个大洞,两人相互望一眼,俱在地上一滚,纵身扑到屋外。

    破风声响,愈多愈烈,仿佛从四面八方朝陆离泼打来。陆离眉头一紧,将手中一线天抡圆,也纵开身,向屋外跳去,他身子轻飘飘得还未落地,这屋子的整块屋顶已在他身后轰然崩塌。

    风,冷风。

    原本温暖舒适的房屋如今只剩下四面萧墙。

    陆离站稳身形,见杜方圆手中擎着一只油灯,火光下,老毒物正附耳贴在那个中年人的胸脯上,脸色颇为凝重。陆离举目盘顾,他没有看到陈沐虞,若他所料不差,陈沐虞必定是追施放暗器的人去了。

    陆离趋前几步,借着火光瞧见那个中年人躺在地上面无血色,他的胸脯上有两处创口,两点鲜血冒出,洇湿了衣襟,若推断不差,方才慌乱间,恰有两枚银针钉入了此人心肺。

    老毒物直起身,摇了摇头,道:“死了!”

    死人不会说话,更不会吐露什么秘密。

    陆离沉吟不语。夜色中,一抹衣袂带风响,陈沐虞青蝶般扑落在陆离面前,她手里提着两条青铜短棍,脸色却少见的颇有些失落,摇了摇头道:“让他们跑了!”

    陈沐虞的身手众人已在包子铺里见识过,施放暗器之人竟能在她的手底下走脱,若非有相当的好运气,恐怕武功修为也不低。

    老毒物惊疑道:“这秋枫山庄隶属烟雨阁,依烟雨阁在江湖上的实力,这刺客团伙如何能三番五次混进庄内,行刺杀之事?”先是喜雨亭,再是这偏居一隅的红木房屋,老毒物不免有些怀疑。

    陈沐虞道:“这个问题自然要问秋枫山庄的人了!”她话音未落,一连串衣袂破风响,两名身着杏黄布袍的庄丁已长身立在众人左近。此二人面容枯瘦,一高一矮,正是那天在秋枫山庄外迎接众人的两位老者。

    矮个老者打量众人一眼,趋前拱手作揖,道:“敝庄保护不周,不知诸位英雄可有损伤?”借着微亮的火光,陆离瞧见此人衣裳的胸襟、袖口上泼洒着几片红色印记,似在空气中慢慢风干的鲜血。

    老毒物鼻孔里喷出一口气,愤恨道:“老夫命硬,侥幸不死,只是秋枫山庄如此不堪,传扬出去,岂不是要败了烟雨阁的偌大名声?”他的目光跟着落在矮个老者胸前那几片血色印记上,又道:“瞧你身上这几片污血,莫不是独自躲在屋里杀狗宰羊,忘了秋枫山庄的防护了?”

    矮个老者脸上一阵羞赧,张张口却未说出一句话,倒是他身旁的高个老者,趋前作揖,对老毒物恭声道:“这位英雄误会我二人了,实在是敝庄混进的刺客数目太多,杀戮太重,我二人力有不逮,这才耽搁来迟,还乞众位英雄海涵!”

    陆离眉头稍稍拧紧,道:“数目太多?杀戮太重?”

    高个老者点了点头,回望求雨山,萧然道:“这风景秀丽求雨山此夜只怕已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陆离等人心中一怔,风吹鼻尖,似有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矮个老者拱手作揖,道:“此际刺客还未尽数剿除,为保诸位英雄周全,还请诸位英雄随我到庄内的金顶红妆阁一避!”

    ———————

    赵佑道:“对手既是冷剑公子,他们有仇不报,乃至露怯遁走、隐居一避也并非没有可能。”

    董崖道:“话虽如此,但他们找不找冷剑公子,报不报仇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掌握‘沾衣碎骨拳’这种拳法的人,究竟与丘府这桩惨案有何关联?”

    赵佑道:“我已说过‘沾衣碎骨拳’的拳风蛮力中更缠绵着一股巧劲,修习此种拳法的人,尤善气劲牵引游移之道,遍观丘府上下死了的三十四口,皆气血攒动,溢体而亡。若我推断不差,使用‘沾衣碎骨拳’在丘府朱门上打上拳印的正是杀害丘府满门的凶手!”

    吴长梅回忆起王寂照死时的恐怖惨状,他确是气血溢体,殒身毙命的。

    董崖的心也稍稍收紧,叹了口气,道:“你看过丘府上下四十三口的尸体?”

    赵佑道:“看过。”

    董崖道:“他们个个殒身毙命,你却还活着,你事先知道‘沾衣碎骨拳’要来?”

    赵佑点了点头,道:“知道。腊月二八的清晨,我便在丘府的朱门上看见了他的拳印!”

    董崖道:“可据我所知,你并没有通知丘府的人。”

    赵佑道:“我没有。”

    董崖道:“为何?”

    赵佑的脸色忽然黯下去,道:“因为我也是个隐遁之人,言及江湖琐事,只会暴露我的身份!”他叹了口气,又道:“我为了魏金佐之死隐姓埋名七年,七年缄默,如何开得了口?”

    吴长梅怔了怔,道:“可,可这毕竟是四十三条人命!”

    赵佑脸色沉得更厉害,眉头也皱得更紧,仿佛有一只毒虫已悄悄钻进他的脑壳,他喃喃道:“即便我开口,他们也未必信我!”他的神情竟也有些涣散了。

    董崖叹了口气,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这样的道理,他自然明白。所幸现在,只要查清江湖上‘沾衣碎骨拳’这种拳法的下落,丘府灭门的真相就会浮出水面。

    吴长梅却叹了口气,道:“你原说三天破案,我将信将疑。如今只怕给你三十天,你也未必能破解得了这桩命案!”

    董崖道:“噢?”

    吴长梅道:“天下之大,江湖之远,你如何寻得湮灭多年的‘沾衣碎骨拳’?”

    董崖笑了笑,道:“找东西的难处在于你不知道你要找什么。我既知我要寻‘沾衣碎骨拳’,事情就容易得多!”

    一旁的赵佑怔了怔,道:“董老弟,你说你几天破案?”

    董崖道:“三天!”

    赵佑道:“三天?!你有几成把握?”

    董崖道:“原先只有七成,现在见了赵兄,小弟已有九成把握!”

    赵佑脸色凝重道:“董老弟莫开为兄的玩笑!”

    董崖忙道:“不敢!不敢!”他瞧了瞧躺在床上的王寂照,微一沉吟,道:“我见那凶手去而复返,思量丘府上下必有他所寻之物,此物若是一般的实物器皿,推究起物品的材质来历,纷繁冗杂,董崖只有七成把握。可若他所寻之物是赵兄这个大活人,依赵兄方才吐露的消息看,董崖已有九成把握!”

    单以破案而言,说话的人若值得信赖,自然要比沉默的物有益得多。

    赵佑道:“‘南离北崖’江湖人诚不欺我也!董老弟既有九成把握,那剩下的一成究竟是……”

    董崖笑了笑,道:“剩下的一成自然就是‘沾衣碎骨拳’。”他见赵佑脸色颇有些迟疑,又道:“赵兄切莫担心,董崖既知自己要找什么,找一人问问便知!”

    可以知晓江湖上湮灭多年的‘沾衣碎骨拳’的下落,这个人自然不是普通人。

    赵佑怔了怔,道:“这个人究竟是?”

    董崖笑道:“他不过是个走街算命的跛脚瞎子,小弟说了,赵兄也未必知道!”

    赵佑道:“那这个人现在何处?”

    董崖摇了摇头,道:“我约他昨日午时至此,却不知他现在何处。”

    吴长梅怔了怔,道:“昨天午时我未在此地见到过此人,再者说,你也不过今天下午刚到的,如何约他昨日午时?”

    董崖笑道:“只因我喜欢迟到,他擅长迟到,他还没有来,我们只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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