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头人19

赵先生起夜放水时，赶上了地瓜土豆。

钱小姐将手上刚剥好皮的土豆递给赵先生，笑：我们说吃完就回房休息了，你怎么跑出来了？

赵先生边吃边笑：我来帮你们吃啊，早点吃完，早点休息。

钱小姐笑着又抓了一个土豆，开始剥皮：那我们还得谢谢你了。

赵先生依旧厚着脸皮笑：不客气不客气，酒醒了肚子也饿了，帮你们吃多少都行。

我和木头人在篝火里忙着收集一些木炭，木头人借着火光在观察他们的对话。

钱小姐和木头人目光交汇时，笑问：你们见过这么厚脸皮的人么？

木头人彬彬有礼地答道：没见过这么厚脸皮的助人为乐。

赵先生马上接过话来：对对对，我这叫乐于助人，还是木头人懂我，哈哈哈。

炭火真正暗下来时，周围的海滩连同防风林的暗影似乎比之前清晰了些，地瓜和土豆都吃完了，我和木头人将夜色留下，也将钱小姐和赵先生留在海滩上。

木头人将庭院里的灯调暗了些，然后跟着我上了二楼的书房。

我翻开稿纸，看着上一篇的内容，木头人刚好接了一杯白开水放在我书桌上的顺手处，然后走向窗台，倚在窗边，不知是在看夜色，还是在看夜色里的那对身影。

我提笔继续我的故事。

老头子，你年轻的时候也有过这样的感情吧，木头人突然问。

我随口说：是啊，明天她就过来了。

是画作者么？

嗯。

她漂亮么？

她开心的时候漂亮，生气的时候不漂亮。

噢，我懂了。

停顿了一下，我笑：你会喜欢她的。

如果她只是游客，我当然会喜欢她。

你还是大胡子的时候，你就很喜欢她。

可是，我已经不是大胡子了，我是木头人。

即便当做是前世的姻缘，你也会喜欢她的。

前世么？你记得你的前世？

人类社会确实有前世的说法，实际上可能并不存在，反而将你们格式化之后，若是信息删除得不够彻底，反而更类似于前世的传说。

我说着从一本日记里翻出一张存储盘：按理来说，我是不能备份的，但我还是偷偷留了备份，这是你作为大胡子时的所有资料，我把它借给你，你看过后还给我，或者，你考虑过后决定不看，再还给我。

木头人接过存储盘，正考虑着，庭院里传来钱小姐和赵先生的声音。

我说：先拿着，安顿好他们，然后将庭院的灯关了，没什么事的话，我也休息了。

考虑未果的木头人眨眨眼，转身走出了我的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