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拂面星满天,游子思乡难入眠。清明在即无归期,身在莞漂心己还。
一题记
母亲邮过来的苎麻团子,夹着一股淡淡的故土青草气息。印象中的清明总是在雨季,真是应了“清明时节雨纷纷”的果,路上行人断没断魂我不知道,但信仰虚诚的阿婆,总会在那天反复的叮嘱我们,不要乱跑,不能进深山。可年少的我和阿琴也曾不听老人言,跑到山里去摘草,回来之后忐忑了一整晚,但年少的心总是容易被其他东西填满,一转瞬就全抛到脑后了。
故乡的苎麻团子,总是绿油油的,少年的清贫总是容易被掩盖。当然除了这个祭祖也是清明的一大特色。祭祖的时间段有两种,一种是年后,一种是清明。我们家所有的祭祀活动都在年后。大人们的说法是年后人齐,每个人带一把镰刀,小孩子们就在一旁嬉戏打滚,我印象中的那几年,阿公也会去,一直到后来,祭祖的形式从基祭改为了祠祭,阿公就再没去过了,阿公说:“年纪大了,就不去祠堂了。我十分怀念,阿公在草垛上给我们讲故事”的日子。村子里也有不少人是清明祭祖的,他们从外地回来,在我看来,那样的人家应当是极讲究的。
我们果园对面有一座墓,不是古老的那种,而是用水泥修筑的颇具现代风的坟墓。我知道那座墓,墓主人大概是我祖上的一位“公太”。父亲说那是“公太”的,我们习惯称呼三代以上的长辈为“公太”。年少的我只以为是哪位的,反正都素未深面因此未曾放在心上。有一次我在果园干活时看到阿公坐在那里,我对父亲说了这件事,父亲说:"那是我阿公的墓。“年少的我一脸茫然,直到很多年后,我才反应过来:父亲的阿公,阿公的父亲。那时他在想什么呢?我有些许的自责,小时候不管我有什么困感,只要问阿公,阿公都会耐心地给我解答,阿公当时在想什么呢?可惜再也没人给我解答了。年少的我终究不能明自这种孤独。
又是一年清明到,身在莞漂已经好多年,晚年的阿公常常坐在老宅厨房门口的扶手椅上,有时候一座就是一整天,我仍旧不懂阿公在想什么,但那种孤独,我终于有所体会,也终于明白,为何雨纷纷,为何欲断魂,大概是因为太多的思念飘上天空,汇集而聚成了一朵云,后来云重雨下,打湿行人的衣角,牵扯他们的心肠。
仁厚黑暗的地母呵!愿在你的怀中,永安阿公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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