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诊记

        一场肺炎病毒闹得全国上下不得安宁，宅家是最好的选择，医院当然得少去为妙。

        可是，前日女儿忽然直喊脖子疼，我吓一跳，赶紧往她说的位置摸一摸，果然摸到一处看不见的小硬疙瘩，根据症状从度娘那里一搜，结论各不一致：可能是结节发炎，也可能是腮腺炎，甚至可能是肿瘤之类的，越看越怕！再翻翻家里的药箱，只有一些头孢，不确诊更不敢乱吃它！要在平日，直接就奔乌市了。可如今遇到连小区门都不一定出得去的特殊时期，自然只能就近去就诊。

        往常出门备好四字经“伸（身份证）手（手机）要（钥匙）钱"就好，今日多了一样——口罩！可自年前至今我一直也没买到过，也没指望能买到它，本来就供应不足，万一能有多余，还是该留给医务人员和其他在抗疫一线的人们，他们太辛苦！何况其中的一部分人不仅辛苦，心里还藏着天大的委屈！我不出门，凭什么浪费口罩？幸运的是，有一天去车里拿件漏洗的外套，却意外发现以前买过的一盒一次性医用口罩的包装袋里还有两只，这口罩是女儿做手工时剪剪扔扔剩下的材料，我更是没正眼瞧过它们一眼，那日发现这两只口罩就立刻如宝贝般被我请回家去做应急之用。时下，不起眼的口罩居然成了奇货，会不会也在心里鄙视我当初对它的不屑呢？或者此刻无数张牙舞爪的病毒们也在嘲笑着处在食物链顶端的洋洋得意，自以为是的人类吧？我满是羞愧的带上了口罩！

      因为是看病，在小区门口登记后再给社区负责人打电话告知出去事由就可以出去了，从家到医院步行大约5分钟，几分钟的路，我停下来给女儿带了好几次口罩，女儿紧张到连家里包扎用的救急包中的医用手套也带上了。路上只有开得很慢的巡逻车和十字路口的几个当班的警察。上一次在医院门口路过，今天要走进去，何况带着女儿，心里有点怵，明知医院人多病杂，也只求能速去速归了。

      本以为主治医生医术精湛，见过的病例比我吃过的盐多，这样的小儿科症状随便瞅一眼就可以开服药方子让我们娘俩快点回家。不料他隔着口罩望了女儿一眼说得先验血，再做B超，这是典型的西医风格，把中医的其他三步一次性省缺了。也对，非常时期，更要一次性确诊病因，对症下药才是。我倒吸一口气，为能速战速决，只能在上下楼环节抢时间了。我赶紧拉着女儿在二楼与三楼之间练小跑步。两项验血，一项1小时后出结果，一项得到下午4点以后拿单子。医院里病人不少，一楼大厅缴费排队时，同样焦虑的我看见一家人围成一圈焦急的等医生来看那躺在担架上等着急救的女子，跟在老婆后面被骂骂咧咧却也并不抬头的黑衣男人，还有一对老夫妻，奇怪，老奶奶也在责怪她推在轮椅上的苍苍白发的老伴，都说“少年夫妻老来伴”，暮年之时该愈发珍惜相陪无多的时日才对啊！为何也相知却相杀？ ……

        幸亏碰到熟识的牟姐，两项结果得以同时出来，再转回外科医生处，医生看一看三张单据，叮嘱我们娘俩：确诊结节发炎，回去吃点头孢，消炎，5到7天后来复查。

        11点多出去，12点多返回，已经够快了，回来的路上看到一名年轻的警察坐在车里吃泡面，眼莫名的湿了，在这特殊时期，你我尚可宅家预防，医生与警察却尤为辛苦，尤为不安全！若非特殊时期，谁愿意大过年的守在路边以泡面充饥！

          家里仅有的两只一次性口罩就这样完成了它们的使命，我也只有祈祷或者寄希望于两盒头孢，让我们娘俩5天以后不用再去医院复查，好好宅在家，不给他人添乱！

        我偶尔会想，那几个吃了蝙蝠也不能长出翅膀的人不知是否还在医院治疗？若在，又该如何面对现在的严峻？人们啊，总是自大狂妄，以为处在食物链高端就可为所欲为，为一张猎奇又猎鲜的嘴可以逼得许多动物无路可退甚至绝种！为一件时尚可人的貂皮大衣可以完全无视动物们的生不如死！为护得自己周全或者爬得更高些可以不惜以牺牲他命为代价！殊不知，凡事有天道，物极亦必反，一物降一物，处在食物链最底段的微生物细菌们也同样有它们骇人的杀手锏！曾经的战争依赖高端的武器，如今的生灵足以被未知的病毒制衡。前有非典，今有新冠，教训惨痛，代价巨大，以身试火的诸位可要好自为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