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则行。行,更信!
我信《曾国藩家书》的一句话:“唯天下之至真能胜天下之至伪,唯天下之至拙能胜天下之至巧。”
我是一个完全无法容忍自己说假话、做假事的人,哪怕是说话技巧需要或者现实利益所逼。一句话:我很轴!不是我内心认可的,我宁愿不说,也不愿违背自己的内心。言不由衷会让我异常痛苦。只要是考试,哪怕答案放在眼前,我也不会去看。有人曾说:“你应该是我们师范学校这么多年来唯一一位期末考试不作弊的人!”我知道他们笑话我迂腐,试着想要变得灵活一点。折腾几回后,发现还是接纳自己的“真”才是最舒服的样子。虽然在某些时候“真”是会吃亏的,不过在我眼里,那些“亏”不过是小打小闹。我相信,生活永远不会亏待至真之人。
我深知自己不聪明,那就用最笨的方法去追逐自己的梦想。从小吃过很多农活的苦。可能是个性中要强的缘故,我做什么都很追求完美,不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做到最好是不罢休的。一遍做不好,就做十遍,二十遍……割草、锄地、插秧、打谷……除了因为个子矮力气小,挑不了大粪,耕不了田地,其余的活都是一把好手。割草的时候,地面的草会被割得一根不剩,村里人称我是“铲草皮的。十岁的时候,我已经是远近闻名的插秧小能手,经常帮村里其他家庭插秧。小小的年级,手上却是厚厚的老茧。
干农活,磨炼了我的意志,训练了我的吃苦耐劳。但是,那种苦的感觉,却是会永远铭刻在内心深处的。记得有一回挖地,人小劲儿太小,握不住锄头把,手上很快就磨出水泡。接着挖,水泡被磨穿,钻心地疼,可是没有完成挖地的任务,我不愿意回家,咬着牙继续挖地。后来地挖完了,原来水泡磨穿的地方,又磨出了一层水泡。现在想起来,那个边挖边哭的场景仿佛就发生在昨天,我还会不由自主地去摸手上曾经磨出水泡的地方。这些年关于农村题材的影视,我不轻易点开。比如前几天看《隐入尘烟》,整个观影过程,情绪消耗非常大。我觉得不是电影里的人在吃苦,而是我自己。那种复杂的体验,是一般人无法理解的。
我是家里的幺女儿,两个哥哥、一个姐姐,在家里极为受宠,本可以不吃那些苦头。是我自己认为自己太笨,不吃苦头就无法变得更好。而这样笨拙的执著影响着我生活的方方面面。
学习上,我从来不让父母操心。如果考试考差了,爸爸妈妈反而会来安慰我,他们知道我比他们更难过。我会想方设法把成绩赶上去。我的学习经历顺风顺水,似乎轻轻松松就跳出农门,端上来国家饭碗,成为了全村乃至全乡孩子眼里那个“别人家的孩子”。其实,他们哪里知道,比起他们,我一点儿都不聪明,甚至还会笨拙许多。只是我背后比别人花了成倍,甚至成十倍,百倍的功夫。
生活中,只要我接手的活儿,不管是别人的事,还是自己的事情,一定要求自己干得漂亮。仿佛永远都在强迫自己,做得好些,再好些。一次,又一次,再一次地尝试。记得那年我和欧、小芳一起去学驾校。倒车入库时,欧只要放进线框里就高兴地停下。我不行,停进去之后,要反复调整,直到两边一样宽,我才能停下来。典型的强迫症!
刚参加工作,在老家十分偏远的一个小镇上。大家都不愿意干的活儿,我去。在县城工作的时候,我也是天天加班。我把别人喝茶、散步、打麻将的时间全部用在学习和工作上。那些额外的付出,不会有加班费,也不会有什么名与利。有人认为我傻,也有朋友心疼我累。而我却乐在其中。付出即是得到,我在付出,却也成了最受益的那个人,因为在那样的辛苦中,我不断地成长自己。
后来到了成都,一如既往地“工作狂”,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掉队了。我总是保持着那种笨拙的执著,改变不了,也不愿意改变。
我对自己苛刻,是因为我怕自己的笨拙给他人带来负面的影响。我对他人的包容,是因为我相信每个人都求真向善尚美的底色,每个人都有管理自己的方式,尊重他人的节奏,尊重他人的选择。
在他人有需求的时候助力他人,或者与团队一起,分工协作,抱团成长,是我最快乐的事情。尊重每个孩子,尤其尊重那些看起来有些笨拙的孩子的成长节奏,陪着他们,慢慢成长,也是我的快乐源泉之一。
我既享受着“笨拙的执著”带来的益处,也包容着它给我带来的局限。现在,我仍然一如既往地笨拙,只是努力走向更加科学的笨拙,对自己有了更加全面的观照与悦纳。
“至真”不是为了战胜“至伪”,我无需评判他人。“至拙”也不是为了战胜“至巧”,我只是想要变得更好。
笨鸟有笨鸟的天空。享受一只笨鸟存在的幸福,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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