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记得那抹微笑,
浅浅的,
甜甜的,
在笑肌发达的脸上,
开口的瞬间又泄露了让人放下所有戒备的诚恳。
“师傅,钱包在售楼处来不及回去拿,你可以借我两元钱吗?我支付宝转给你,去做公交车。”
“你去哪里?”
“高新。”
“这边没车啊......正好去那边,我把你载过去吧。”
分开那一刻,看着疾驰而去的背影,
至此都不会晓得他真的是顺路还是好心搭救。
那是件极小的事情,
但我因此少挨了一顿臭骂。
我还记得那支香蕉,
变黑了的,熟透了的。
当旁边的小哥哥把它重新举在我的面前时,
我讶异它的成熟,
“给你,这次熟透了,吃吧。”
拘谨的接过来,记忆被拉回这香蕉第一次出现的那天
;
“没有香蕉了,还吃吗?”旁边爸爸小声的问。
“没有了吗?不要了。”
“这里有香蕉,你看,给你。”
刚刚给他父亲买饭回来的小哥哥热情的拎起一兜香蕉推过来,
“不用了,谢谢。”
“好多的,吃吧。”
“我不用,那个......谢谢,我不喜欢吃生的香蕉,有些涩。”
“这样的好吃。”
“我觉得熟透了的好吃,所以谢谢啊。”
那是件极小的事情,
我却吃了一根专门为我而变熟的香蕉。
我还记得那瓶维生素B
未拆封的瓶装,
晃动一下可以听见药丸之间摩擦碰撞的清脆响声。
当鞠着有些弯曲的背,
踏着碎花小步子的奶奶悄无声息地将它塞在我的手里时,
她习惯性地趴在我的肩上,用手轻轻拍着我的后背
:“你工作太忙,来不及拿药来照顾自己,我就给你带过来了。”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说感谢的话,
她就回到她的位置上翻看起了报纸。
奶奶七十多了,有些耳背,耳背之后的她每一次和别人交流时都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一样拘束,
她不怎么愿意看着别人的眼睛,她也变得沉默寡言,就那么静悄悄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看书和报纸。
耳背的她习惯用拥抱、握手等身体接触来感受别人对她的善意。
那是件极小的事情,
我都没有注意到的溃疡却成了她承诺之后马上就去做的事。
每当别人向我求助时,即便是再怎么讨厌,总是会因为想起曾经接受过那么多的善意而开始改变决定。
我想这大概就是我的劣根性。
有人说,每个人所接受的教育和涵养会通过社交而体现出来,
你从无意中接受了多少善意,
就会去缩减掉潜意识中同样多的恶意,
然后类似“蓬生麻中不扶自直”
变成了命中注定该是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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