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着)住相就是想住哪里住哪里,而且住在哪里就安心住哪里,不要总是住在这里,想着那里,最后哪里都没有做好。
我记得30多年前,我妈妈还在,她和我爸也在说离婚。虽然后来没离成时我妈就过世了。但我想,她应该有想过离婚以后如何生活这个事。但她自己都生着病,被我爸爸长年奴役着干各种活,已经适应这种生活20多年,她未必想得清楚后面的生活如何过,大概率还是想着找个人一起过日子,也无法确定自己能不能找到。而且那个时代,离婚是很耻辱的,她根本没有力量跨出那一步。那时候她的父母早已过世,娘家并无容身的地方。
5年前,或者更早,我也在想离婚的事情。我觉得那个婚姻并不是能容纳我的地方,我并不是一个心胸宽广的人,但我也一直在做着各种假设,让自己把注意力放在让我开心一点的事情上,每天尽可能阅读大师的文字让自己过得舒服一点。然而生活的苦,靠忍,靠无视,是过不下去的。当时我的身体也不舒服,但只要我一离开家里,就觉得又活过来了。
当时我想到一点,我不能像妈妈那样死去。因为这个世界里我没有妈妈,经常感到来自别人的恶意,或许别人没有,但我很容易解读到那样的信息。如果我死了,我的孩子是不是会和我一样感受。所以当时想的是一定要离婚,一定要活下去。而且当时我参考了一下我的妈妈和我当时的婆婆。她离婚了就活着,虽然她的孩子没有一个认同她离婚,都觉得她让他们脸上蒙羞。但需要帮助的时候,个个都跑去找妈妈要钱,一边嫌弃,又一边寻求帮助,我不知道这样的想法,有没有让他们对自己蒙羞。
我从9岁开始,就是爸爸陪伴我长大。爸爸脾气暴躁,根本无法谈心,所以我经常会感觉到孤独,导致长大以后,总是孤独如影随形,总是需要有人陪伴。即使不满意对方的一些行为,觉得只要边上有个人总是比没有好的。所以,我在离婚以前出门去几个月,又会因为孤独折返,受不了眼前的那些烦恼耐心耗尽又离开,过几个月又回来。直到后面离婚了我还会回去。虽然我很清楚那不合适我,但我就是害怕孤独,感觉这世界上没有一个让我能放松的地方,不知道哪里是家。我能真切体会那句,心若没有栖息的地方,走到哪里都是流浪。
后来我找到了一个让我感觉开心的人,他对我有要求,就是不能让他认识的人知道我的存在。也许为了真正让我离开那个不合适的家吧,我服从了这样的关系要求。因为我实在是不愿意回到过去意识形态差异那种无休止争论中去了。意识形态没有对错,只是各自生长环境不同而产生的观念不同,都不犯法,但差异大到两个人都坚持己见,又不断攻击对方为什么不改。
只是后来,我并不愿意让自己成为见不得人的人,觉得自己并没有错,我只是离过婚而已,有这么丢人吗?自然,我和陪伴的人也终是一别两宽。他给过我的美好,我都记得,也很感激,只是我们无法继续走下去了。
后来我和夏宇一起,他比较直男,并不懂得如何哄人,他会把我照顾得很好,也会夸人。他的夸都是刻意学习后那种还能很明显看见痕迹的夸,所以我很不适应,总感觉不是来自于他心里的夸奖我会怀疑这是真是假。也许他感觉到我对他做过的很多事多有挑剔,就会对我有所埋怨,做事分得很清楚,该他做的就做,不该做的坚决不过问。我感觉到了这种明显的生分,然后我们就越来越疏远,互相都感觉到了这种界限感。
本来是两个人一起把日子过得更好,我们却把日子过得更糟,互相抱怨的生活,一定会越过越糟的。我想要是我妈妈在,我就不会总想要人陪。但人生就是只有结果,没有如果。我没有资格去埋怨妈妈不够强大,没有给我想要的生活。我感恩她给了我生命,我要去挑战如何把自己生活过得更好的方法,妈妈不能教我,我就自己从别人的文字里学习。当我自己拥有了力量,我就能把话说清楚。不能他想说的不说,我想说的不说,最后我们就不明不白的分开。我们遇见的每一个人,都像一个小船,尽管它有各种漏洞,但始终是伴我们一程,把彼此度到了对岸。
缘分的深浅,有时候用脑子是想不清楚的。就像很多人劝你要如何想开,你想了半天也没开。你知道一个人不合适,你想叫他离开,结果怎么都开不了口,那只能说明缘分还没尽,还有任务要完成,那就继续好好成长,完成自己的使命,等到某天说不定天眼开了,就知道我们要用到对方的什么功能了。
我以前会给自己安排很多任务,现在发现年龄大了,很多任务根本就完成不了。还是把任务制定好,但做多少算多少,不必总和自己过不去。任务是脑子的事,做过的是身体的事,他们不可能格格相对,总有些对不上的地方,但不影响他们依然是匹配的。
所以,不(着)住相,就是不要对自己要求太高,对别人要求太高,对事情太过苛刻,对人生要求格格都入,我们做不到这样的时候,却被要求这样,就会活得形神分离,最后就是不开心。我们可以选择一些开心的活法:得到的都是侥幸,失去的都是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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