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妈是五零年生人,与共和国同成长,沐浴在新中国的阳光下,有着一颗向阳的心劲儿和一段苦涩艰辛的年少时光。
他们那代人虽然避过了战争年代,却没有逃过饥荒、贫穷和文盲的命运。
听老妈说,姥爷当年是国民党的逃兵,因为要抛家弃子的撤退,所以姥爷带着一家老小逃命,逃到了现在生活的地方。
背井离乡的生活并不富足,甚至连填饱肚子也很艰难。老妈说吃野菜、树根的情景有时会忆起,所以更珍惜如今的生活,有国家发放的养老金,再也不用担心饿肚子;还有几个心智成长的算健康的孩子们,这一生足矣……
老妈是家里的大女儿,上边有一个哥哥,接着姥姥姥爷又生了年龄相差不大的小姨妈、小舅、三姨、老姨,孩子生的多了,家里就更接不开锅了。想到最好的方法,就是送走。
那时候村里有一对结婚好几年未生养的夫妇,打算领养个孩子,姥姥姥爷便动了念头,首当其冲的自然是老妈。就这样,老妈被送到新的家庭去生活,虽然不是亲生,也并不富裕,但至少可以吃饱肚子的活着。但这对夫妇的家庭生活并不和谐,时常动手打架,生活过得也一片狼藉。
就这样过了几年,这对夫妇的生活走到了尽头,决定要离婚了。老妈似乎又成了弃儿,所幸的是亲生父母离的不远,知道事情后,又将老妈接了回来。这样,老妈再次回归自己的原生家庭。
也正因为如此,我从小多了一个干奶奶和一个丁爷爷。干奶奶再嫁后,生了一个儿子,现在是我的小姨父……丁爷爷再娶后,也生了一个儿子,现在是我的丁舅舅……
虽然回来了,但日子依旧苦,老妈几岁的时候就开始帮忙照顾弟妹了,做饭、扫地、洗衣服都不在话下。家里的活老妈能帮上忙了, 姥姥姥爷就有更多的时间和精力去讨生活。过几年,生活稍好一点的时候,姥爷甚至还送她去上了学,老妈说自己学习很好,就为了讨父母的欢心,大概从小被送走过,从心底还是有一丝焦虑和不安的,所以做什么都要做到最好,希望能得到认可,并讨得大人们的欢心。
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的,上学只上到二年级,因为弟妹都要开始上学了,且老妈也可以干活赚工分了,就让老妈辍学了,回公社去充当劳力了。听老妈讲,十来岁的时候,就背着比自己还高的背篓背转了,所以身高被压的没有长起来。十来岁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她不仅要背转头赚钱,还要回家帮忙照顾弟妹,营养也跟不上,自然身体发育的比较慢了。全家都是高个,连姥姥都有一米六五以上了,老妈只有一米五。
小时候不好好学习的时候,她总是跟我讲,她上学那段时光,说自己穷的连铅笔都买不起,常常捡别人丢掉的笔头使,还能学习很好。当时太小,听不懂她的故事和心情,如今写下来的时候,却稍微能理解她的不安与焦虑。很是心疼那个童年里的妈妈,泪早已充满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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