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惊心动魄的生产
其实之前老妈也经常给我讲她那个年代发生的桩桩件件，虽然老妈已经80多了，但记忆力超强，几十年前发生的事情她老人家现在还能娓娓道来，但我只是听听而已，直到老妈讲述她生育第一个孩子，57年前那个平常又惊险刺激的一天时，让我突然特别想记录下那些贫穷、苦难和坎坷，愿时光流逝带走所有的悲伤，尘封的记忆留给自己永远的温情。
按照老妈的说法，大姐出生在农历十月庙上那天，具体的阳历日期参照11月25日左右吧，那应该是初冬了，河北的冬天应该是寒风瑟瑟了，光秃秃的大榆树直挺挺的杵在院子边，已经怀孕近10个的老妈还是按部就班赶着时间去上班。遵循农村的讲法，女人的第一个孩子必须生在婆家，要不然会吃穷娘家，因为老爸在北京当兵，平时老妈都是住在娘家，所以尽管万般不乐意，二十多岁的老妈还是挺着大肚子每晚赶回奶奶家里睡觉。
到了11月24日这天晚上，老妈在娘家吃了饭，实在又累又困不想再折腾了，央求姥姥就住在家里吧，姥姥心疼唯一的闺女，心一软行别跑了，应该还生不了，娘俩一商量就早早的洗洗睡了。哪知道到了半夜，老妈的肚子突然就开始一阵阵的痛，点灯一看，见红了，二话不说姥姥拽着老妈就往奶奶家跑。
农村的冬夜异常的寂静，皎洁的月光照亮着坑坑洼洼的小路，50上下裹着小脚的姥姥妇搀扶着即将临盆母亲，走走停停，每一阵宫缩来临，老妈都痛的要蹲一会儿，从姥姥家到奶奶家应该是十几分钟的路程，老妈说走了近一个小时，终于来到了奶奶家门前。
邦邦！邦邦！姥姥使劲拍着奶奶家大门，院里的看家狗立刻旺旺的狂叫起来，一时好几个院里的狗都狂吠起来，拍门声狗叫声此起彼伏回荡在整个上空。
无奈奶奶家里愣是没有一个人起来，奶奶一直耳背确实也听不到，大娘当时也怀孕在身，进入了深度睡眠，大伯白天劳作一天恐怕呼噜声也震耳欲聋，所以任凭姥姥怎么砸门，依然没有来开门的。
姥姥实在等不下去了，五十多岁的小脚老太太，身手敏捷地爬上了院边的大榆树，翻上院墙，轻盈地从几米高的院墙上纵身一跃，只听pia一声，水声四溅，原来姥姥不偏不倚正跳进了奶奶家沤肥的尿缸里，浑身上下沾满了肥料。
顾不上浑身的恶臭，姥姥赶紧把院门打开，让疼痛难忍的老妈躺到事先布置好的待产室，其实就是一间平时没人住的小北房，地上铺上晒干的麦秆，没有消毒剪，没有医生，慌忙赶来的接生婆没有任何接生工具，硬生生的用家里做活的剪子为老妈做了接生，羊水鲜血浸透了地上的麦秆，爹呀娘呀叫了一晚上的老妈用尽全身的力气终于迎来了孩子响亮的啼哭。
尽管第一胎生的如此破折坎坷，老妈后来还是陆续生下我们姐妹五个，她所经历的痛与伤都被岁月渐渐埋没，唯有写下这一回时，我才隐隐体会到那段磨难，感恩母亲！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