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来者,岭兜人氏,张其姓也。
四月二日下午三点钟左右,念泉打电话给我,我还在午休睡梦中。电话那头,念泉用十分焦急的语气告诉我,“强来死了!”我不敢相信,因为三月三十日上午,我还在念泉家中邂逅强来,谈笑甚欢。他的举止投足,并不像是一个垂死的人,所以突如其来的噩耗,使我十分惊讶。我建议念泉先去强来家打听虚实情况,生怕消息以讹传讹。
我立即起床,洗漱完毕,随即打通念泉的电话,念泉说:“我现在在强来家,强来确实没了。”于是,我立即驱车去强来家吊唁。在他家的客厅默默呆坐,听在场的人说:“强来上午驾车去榕桥买一块猪肉,猪肉还悬挂在厨房墙上。大约中午十二点钟,刚要吃一个粽子,没有吃完,人就趴下了,不一会儿,就不醒人事了,叫村医来看,村医说没有办法。叫120,120来了,说瞳孔已经散了,没用了。”“心肌阻塞,才会死得那么快。”好好一个人,说没就没了,大家为他惋惜。念泉认识的人多,与其他人一起共同追思强来的人生往事,我则在旁边静静听着,听人家讲述有关他的故事。
我与强来认识,是在念泉家。大约十七八年前,农历七月廾一,念泉乡闾佛生日,念泉请了二桌客人,其中就有我和强来。当时彼此不认识,只是感觉他人高马大,很健谈,似乎无所不知,人也很随和。
到了第二年,念泉乡闾佛生日时,又请客,所请的客人当中,我和强来仍然是不变的常客,于是彼此之间就有些交流。平时也少有来往,很少见面。恰巧的是,当时我有一部2700工具车,强来也有一部工具车。我经常开往崎口文君汽修厂保养,强来也去那家汽修厂保养。有一次我去保养工具车,恰巧遇到强来也去保养车,就聊聊天,我做塑胶原材料生意,他也做塑胶材料生意。虽然不同材料,但是都是塑胶行业,于是有了共同的话题。
后来,因为我经常到念泉家闲坐,他也经常到念泉家闲坐的缘故,所以见面的机会就比较多。熟悉之后,无所不谈。有时,还会因为见解不同,就一些社会时事问题互相辩论。比如,教育问题,养老问题,城市房价问题等等。就城市房价问题,他总认为未来房价会跌,而且跌的幅度会很大。而我的观点往往与他大相径庭。遗憾的是,强来没能等到房价大跌的那天就去世了。
交往几年之后,他也曾经与念泉来到我所就业的工厂闲坐茶叙。对我所在工厂厂房规划还发表了一些建设性的意见建议。他认为某一座楼房如果拆掉,整个厂房会变得宽敞和漂亮,厂房的格局将完全不同。他的见解比较独特,而且有前瞻性,令我肃然起敬。
大约五、六年前,热天的一个傍晚,念泉打电话给我,约我和强来去石室岩纳凉。我们在石室岩殿前的石桌前喝茶聊天,过了一会儿,念泉提议去爬山。于是,乘着朦朦胧胧月色,我们沿着蜿蜒石头小路拾阶而上,念泉年纪最大,步伐最矫健,我一般般,强来因为自重比较大,虽然岁数最小,爬山却比我们更加吃力,气喘吁吁的,我与念泉走几步就停下匆忙的步伐等等他。我们爬到山上的大石头石窟那边,强来专门走过去探究大石窟,他告诉我们,他年轻时候,曾经在这里打过石头,是开山打石头的那一种。强来在大石窟旁边流连忘返,似乎与多年未见的老朋友有聊不完的话题那样依依不舍。
强来年轻时候打过石头,后来学习开大货车,考了驾照后跑长途货运。跑长途货运,因为经常载瓷砖,知道哪种瓷砖比较畅销,哪个地方的瓷砖的销路比较好,后来就在广东某地开瓷砖店。
再后来,他与别人合伙办过聚苯乙烯泡沫厂,还与人合伙办过铝原土工厂。取得一定的成功,也汲取了不少教训,积累了很多一手经验。
勇于进取,视野开阔。与时俱进,国际眼光。近年来,强来多次前往中东阿联酋迪拜,并且发现了某些商机,运回一些塑料原材料,获取了不少利润。他很能吃苦,自己既当老板又当员工,自己生产,自己销售。任劳任怨,无怨无悔。
前年和去年,强来还与朋友一起前往柬埔寨西港,谋求更大的发展。但是,很多机遇,稍纵即逝。很多情况,潜在风险。最近,全球性新冠肺炎引起的疫情复杂严峻,让许多人措手不及,也迷失了前进方向。前些日子,强来仍然在酝酿新的发展,然而天不假其寿。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强来身边的朋友亲人没有想到,强来会悄无声息溘然长逝。亲朋好友没有想到,强来本人也始料不及,令人遗憾!
强来三女一男,长女适晋江,次女在阿联酋迪拜就业,三女在北京就业,男在广东做生意。男年三十,未婚。强来属兔,享年五十八岁。尚有一些未竟的事业,天难从人愿,人生未能没有遗憾!
毕竟朋友一场,得知强来去世,心中有许多的不舍,于是,把与之交往的点滴往事连缀成文,以寄托哀思,以表达缅怀。
“人世几回伤往事,山形依旧枕寒流。”尚且记得三月三十日上午,在念泉家共同品茶,谈笑风生。尚且记得强来教我炒菜时说:”热锅浇水,要分几次浇,青菜才会更绿更好吃。”
(写于2020年4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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