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老伏碑吞声哭字字哀。君眠此地已十载。
-私设
中元是思念故人的。先生离开也有十年有余。自先生批斗被抓也有十来年时间。
自己最后一次见先生,是他把自己赶上火车像许久他把自己赶向伏龙芝一样。如今自己已至古稀暮年,彼时情景却历历在目,先生说了解自己的心意,但是总要有人牺牲。
近来是越来越力不从心,想是先生一定是抱怨自己,先生莫急,黄泉路上等等诚。
搦管操觚执笔,1935年,正值国难,自己从伏龙芝归国后,便一直跟随先生身边,做了他的贴身秘书,那时先生在新政府工作,上海经济司司长,新政府的最高长官每天都得跟日本人打交道,尔虞我诈。还有汪曼春,也要和她斗智斗勇。
自己把这些看在眼里不由得心疼,总想为他分担一些。
我从10岁被先生收养便进入明家,先生的那句话让我永生难忘“你要折辱一个孩子,你要虐杀一个人,我就偏要他成才,成为一个健康人,一个正常人,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人。不会辜负你抱养这个孩子的初衷!”
从那以后我便在明家生活,那时幼小的自己每天晚上还会做噩梦,是先生一次又一次的安抚自己,把小小的自己揽在怀里,教自己写字读书好好做人。
现在我已经像先生说的一样,成为了一个健康人,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人,我很有幸可以和大哥并肩同行。一起投身国事。
明楼,我的大哥,先生,战友。我将一直陪你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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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0年冬天,只是因为一件措手不及的事,本来他可以把大姐早早的送离上海,可惜最终大姐是在他怀里静静的离开的。
从那天以后自己感觉先生变了,变得更严谨了,自己真的好怕先生他会崩断神经。上次自己去书房看他急急忙忙的在吞阿司匹林。无奈的去接了热水给他。沉默着并没有说什么。先生也只是笑笑对自己说,最黑暗的那段日子快要来了。
大姐走后的一个月是冬至,步行至街上买了两枝素菊,祭祀。大姐,我们明家养花养牡丹,种草是兰草。先生说的不错,阿诚认为牡丹最配大姐。因为牡丹是花中之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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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5年的某天,他说最黑暗的日子已经来了,把自己赶上火车,他说如果自己再跟着他便再没我这个弟弟。即使他再不认我,可自己的命毕竟是他救的。
“青瓷同志,我现以上级眼镜蛇的身份命令你,上火车。”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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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时候回上海了,先生一定很想念我了吧。”
1960年春天,重回上海,走上熟悉的路,却早已不是自己所熟悉的上海。明公馆也已被封,外墙有被重新粉饰过,还有些灼烧的痕迹。听住附近的人说,他那时还小,就看着明公馆被红卫兵打砸,先生无动于衷只是死死抱着一副山水画。田园旁,池塘边。
听说先生没熬过多久就走了。
“先生,抱歉在你最黑暗的时候没有陪你。诚很快就来陪你了。”
行至后院,看见一块碑,墓碑前的杂草已经丛生,拨开杂草,俯视墓碑,四个破损的字映入眼帘。明楼之墓。注视了良久扶着墓碑。奉上两支素菊祭拜。“先生,君子如汝。不知曾说过的话你是否还记得。国将不国,何以家为?一同活在阳光下。现已太平盛世,可身边已经没你。阳光也形同虚设。毫无温暖。”
一柸黄土,一杯浊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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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报纸,一古稀老人两行泪,殁于荒坟。
百姓都说许是大汉奸明楼之墓罢。
“呵,先生我们不会被历史所记,不过那又何妨。我终来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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