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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红颜——世子篇(二十五)

惜红颜——世子篇(二十五)

作者: 梧晓桐 | 来源:发表于2018-01-03 09:59 被阅读0次

      今天我去见了岐阳,岐阳还是那么的贪玩,永远也长不大,其实这样也好,长不大,就没有烦恼,就不懂忧伤,就能永远快乐,不是吗?我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岐阳看见了,便取笑我说:“瑞哥哥,你可不是来找我玩的,是来让我听你新编的《叹气曲》吧。” 

       “真羡慕你啊,无忧无虑的,真好。”

      “是啊,无忧无虑的是挺好的,瑞哥哥,你也可以啊!” 

         “我,小孩子家家的,那里懂我的愁啊。” 

       “哼,我才不是小孩呢,你也才不过比我打了三岁而已,”岐阳娇俏的撅着嘴巴,“瑞哥哥是为了栖梧姑娘的事吧?”

      我苦笑了一声,“我自有心照明月,奈何明月向沟渠。”

      “瑞哥哥,其实在我心里觉得,喜欢一个人不一定非要和他在一起的,只要他幸福快乐就好,不是吗?”“可是喜欢上一个人,难道不想和她在一起吗?”

      “能在一起自然是最好的,可是那是两情相悦之时,若他心里没有你,勉强留她在身边又有何用,她不会快乐,你也不会快乐,到时候只会徒增怨恨,让她恨你。”难得岐阳如此严肃,说出这样的正经的话,可是我仍旧不甘心,“可是若她留在我身边,也许有一天她会忘了他,我会等她的,不管多久。” 

       “那要多久呢,瑞哥哥?如果她一辈子也忘不了呢,你能等一辈子吗?你忍心让她伤心失落一辈子吗?瑞哥哥,若你真的为她好,放她离开又如何,至少她是幸福的,她不会怨你,不是吗?” 

         “岐阳,若此事发生在你身上,会说如你所说放手吗?”人总是劝别人的时候说些明白话,可是当自己陷在其中时又难以自拔,我是如此,旁人亦是如此。

      “我会,我会放手,因为我希望他能够幸福。瑞哥哥,爱一个人不是要把他捆在身边,而是希望心爱的人开心快乐,不是吗?瑞哥哥,你总说栖梧会忘了那个琴师,可是你呢,你会忘了栖梧吗?如果你不会,两情相悦的她们又怎么会忘记彼此呢。瑞哥哥,你总不想让她恨你一辈子吧!”我从未想过自己竟然会和岐阳在一起说这样的话题,岐阳长大了,不再是那个只会贪玩的的小丫头了。从皇宫回到府里,我一路上都在考虑岐阳的话,我知道岐阳的好意,也许放开手,对栖梧是最好的,可是我舍不得。到了王府,我不由自主的立刻去找栖梧,可是她不在院子里,我到处找她,最后在那个琴师弹琴的地方找到了昏倒的栖梧。这一刻,我知道我再也没有信心了,再也没有信心说我可以等栖梧,等她忘了那个琴师,我知道栖梧的心里再也装不下我了,这一刻,我决定放手。

      栖梧终究还是走了,我留不下她,我默默地看着她远去的背影,一步,一步的远去了,每一步都似乎是踏在我的心上,像刀割一样。从今以后,她只能在我的梦里出现了,我再也不能看着她跳舞,听她吹箫,我再也不能在她冷的时候帮她披上披风,从今以后她就要属于另外一个男人了。

      我躲在酒楼里醉生梦死了整整两天,被阿澈强行带回了王府,我晕晕乎乎的又来到栖梧的住所,推开门,我好像看到了栖梧,她就在亭子里静静的坐着,依旧恍惚如从前,我苦笑了一声,栖梧,我醉的真不轻啊,醉梦里都是你的影子。明明知道是幻影,却还是忍不住的向前去,栖梧。

      等我醒来时,已经日上三竿了,我又想起了栖梧。三天了,栖梧,你走了三天了,他对你可好?可是为什么我感觉你就好像还没走一样,我似乎还听到了你的萧声,我是怎么了,栖梧已经走了。可是这感觉怎么这么真实,这萧声……,我又一次来到了栖梧的住所,轻轻地推开门,一如从前,可是佳人却不在了。我叹了口气,也许栖梧……,我好像真的看见栖梧了,我使劲的拍了拍脑袋,真的很疼,不是梦,可是栖梧怎么会在这儿。

      “你怎么在这儿,我已经放你离开了,为什么还要回来?”“我,王爷让我留下来。”栖梧看了我一眼,眼神中尽是凄凉。不可能,父王怎么会这么做,我问栖梧,她却用沉默来回答。

      我找到了父王想问清缘由,父王叹了一口气说:“也许这就是命,瑞儿,栖梧姑娘她不属于你,更不属于那个琴师,她被皇上看中了,不日就要进宫来。”“可是……”,“瑞儿,谁能违抗皇命呢,她被皇上看上,出了进宫别无他法。”父王转过身,“你去安排一下相关事宜吧,皇上想让她以郡主身份进宫,以后她就是你的妹妹了。”倘若栖梧进宫,以她的脾气秉性必然受苦,我抱着最后一点希望说:“没有一点回旋的余地吗,父王?”“你去安排吧!再带她出去转转,进了宫就再难出来了!”

      我再次找到栖梧,她依旧定定的坐在那里一动不动,“栖梧,对不起,我帮不了你,是我害了你,若是我早些放你走,你就不会……”我满是歉意,不敢看着她。“是栖梧命该如此,怪不得旁人。世子,你可否再帮我一个忙。”栖梧看着我,目光无悲亦无喜。“你说,只要我能做到,必定全力以赴。”“我想见见他。”“好,我帮你安排。”

      那日,栖梧梳着高高的发髻,一身素白的轻纱裙在风里飞舞,仿佛月中的仙子偶落凡尘。我看着她缓缓地走在林间的小道上,如梦似幻,那么的遥远,不真实。她与那个琴师相依相偎,似乎此刻便是永恒。许久,栖梧站了起来,那个琴师依旧坐在那里,看着栖梧,栖梧也看着他,风起,片片落叶随之飞舞,像是倦了的蝴蝶,那么的无奈。琴声起,栖梧也开始跳舞,长长的丝巾在风里飞扬,飘逸得犹如漫天轻盈的雪花,清雅得就像步步生莲的仙子。轻步曼舞像燕子伏巢疾飞高翔像鹊鸟夜惊。美丽的舞姿闲婉柔靡,忽如间水袖甩将开来,衣袖舞动,似有无数花瓣飘飘荡荡的凌空而下,飘摇曳曳,一瓣瓣,牵着一缕缕的沉香……那么美。可是……,栖梧忽然倒下了,鲜红的血澎涌而出,再地上画出了艳丽的色彩。“不……”那个琴师抱住了栖梧坠落的身体。

      栖梧去了,那个琴师也随她去了,我把他们葬在了一起。一场封妃的闹剧就此结束了。皇上因此也冷落了父王,父王也一夜苍老了许多,母后几乎每日都待在梦园,不让任何人进去。栖梧去了,把我的心也带去了,现在的我是一具行尸走肉。我常常去看栖梧,在那边我遇到了一个女子,温柔娴静,她告诉我她叫玉茹,是栖梧的朋友。她告诉了我栖梧的过去,“也许,这是对栖梧最好的结局。”我有些诧异,这样的归于尘土是好结局?

      “栖梧性情高傲,琴师也是高冷桀骜,他们的爱情不能有一点的瑕疵,倘若真的在一起,成了亲,柴米油盐这些生生活琐事,会把他们之间的感情逐渐消磨消磨。若是他们生在富贵人家,自然可以超然世外,拥有一份最纯净的感情,这样最好。可是他们是普通人,他们不懂得生存的方法,栖梧不会织布逢衣,琴师不会耕田种地,他们的所长让他们又不得不依靠王亲贵,依旧摆脱不了这样的结局,若他们不想一附权贵,那就只有泯灭自己的傲气,放下身子去生活,可是他们不会,他们活下去靠的就是自己的这一身傲气,可是傲气不是生活的必需品。琴棋书画固然可以陶冶性情,因为生活不只是琴棋书画。”我不知道这样一个小女子竟然可以说出这样的话来,可我仍旧感到气愤,“就算是不会耕田种地,琴师依旧可以抚琴为生,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难道还会饿死人吗?”“公子生在富贵之家,自然不懂这些,生活的艰辛不是书中的故事,说一遍就过去了,公子在茶楼的一顿饭钱,可知是一个小户人家一年的花销?” 

       我从未因生活发愁,却也从不知道原来自己在别人眼中是这般挥霍。“所以,公子,对于栖梧,你不必太过于自责,对于这样的结局,我感到悲伤,也感到难过。可是逝者已逝,活着的人不是还要继续吗?”“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些?你知道你说的这些话……”。 

       “这些话是我劝栖梧的,也是栖梧要我告诉你的,我劝不了栖梧,只能帮她做这些了。”“栖梧让你告诉我这些?”“是啊,他还让我告诉你一句话,满目山河空念远,落花风雨更伤春。不如怜取眼前人。望公子怜惜眼前人,你要让真正关心公子的人伤心落泪。”“眼前人?是谁?”“我不知道,我只是帮人传话而已。谁最关心公子,公子应该知道的。”呵呵,眼前人,我眼里的人,心里的人,早已随风而去了,甚至于我从未进过她的眼里。眼前人,呵呵,眼前人。曾经沧海难为水,恐怕这辈子都不会再有谁可以这般让我心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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