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记烦恼只是那么几天,回去上班打电话回家,母亲无休止地询问和唠叨,就把海水拂掉了,露出了从前的面孔。
她打通了小四的电话,询问妈妈和小义是不是在家吵架了,还有姐夫的情况。她也不喜欢叫他哥哥,一般避免说起他俩,说起来心里总是不大愉快,他俩总是和不愉快的事情相连着。
但是她希望他们过得好,哪怕就是自私地去过自己的小日子,回来炫耀一番都好,那样父母心里就满足了。
小四说今年倒没听见他们吵架,就是说起钱不大开心,想明年做屋,钱不够。
其实年年都为钱不开心。总是没钱。
“他肯定要爸妈朝我们要。你到时候说,叫他开口借,不然肯定没得还。”
“一样的。”
“反正,让他自己开口借,亲兄弟明算账。还有,姐夫到底怎么回事?”
“不知道,说是车上招惹了小偷,然后下车被人打了,钱也抢走了。还有人说和以前那个什么同学有关,说那个女的也在外打工,谁知道呢。”
“姐姐怎么说。”
“姐姐说碰着了倒霉没办法。今年叫他不出去了。”
“小四,有谈吗?”
“还没。”
“也可以谈了,要看好,就是很喜欢也别犯傻。记着。”
“嗯。”
“有喜欢的吧?”
小四赶紧否认说没有。
红梅笑了,说你有点傻傻的,挺好。
大概是有点傻。有喜欢的吗?好像还没有那么喜欢的值得自己去犯傻。是自己太俗气了吗?好像都还没进入俗气的环节。
就是和周维走得近一些,时间长一点。感觉他像个大哥哥,会照顾会安排,她也不排斥和他一起出去,但是,叫她主动约他,打电话给他,她还是做不到。
所以,长假回去,她陪了粒粒,就是自己空闲了,她看看书,也没有主动打电话给他,她记得他说过回来时给他打电话,他去车站接。
她还是习惯都自己来。
节后,正常上班的第一天,他在学校门口等着,小四见了,经过他身边,稍停顿后继续低头往前走。他跟上去,问她几时回来的,怎么没打电话,自己这几天哪里都没去,在等她的电话。
“我同学带着她男朋友来了,陪着玩了两天。”心里有点歉疚。
“打个电话总可以吧?”
小四抿嘴笑笑低头。
“下次,周末没事情就打电话,我带你去周边玩。”
小四没做声。到了周末,她洗洗东西,然后去超市补买了一点日用品,经过小店,看见电话机,有两个女人一里一外正在闲谈。她看了两眼,女人穿着小花仿绸的裙子,笑着说着,眼睛却在街上。她脚步稍微迟滞了一下,她看见她俩的目光在她身上飘过,她走过去,走过去了。
回来的时候,店内只有一个女人在里面靠着货架。她走过去,心里稍稍有点不安,脸上也有点不自在。在窗口站定,那个女人微笑着看看她,她指指电话,女人点点头。
她拿起话筒,拨了家里的电话,一听老娘大嗓门∶哪个?有事啊?
说了几句,后面就有人排队了,站得很近,脚在地上嘚嘚地点着。她挂了电话,那个人就拿过去了。
就走了,想想,他的号码似乎也记得不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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