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萧瑟,天空阴阴蔼蔼的,风,贴着地面扫过,落叶纷纷随着那风忽走忽住的,同时从树上不时掉落的枯枝残叶沙沙作响,那顽强留在枝头的疏疏败叶发出瑟瑟凄鸣,恋恋的不肯离去。但怎抵得过这江南的秋杀?已是寒秋,在江南已是快要入冬的时节,甚至使人相信再过三两天便会落雪的!江天寥阔,路上已是少人行,偶尔一个农人低着头抄着胳膊迎风疾走,他一定十分向往他那温暖的农舍哩!觉得在外边多呆一刻也是不行的。
一位少年,穿着白色的汉服,他腰间佩着一把紫黑鞘的长剑,他在江边迎着风走着。他好似不甚畏那寒风,他的衣裳略显单薄,被风吹得衣袂摆动,黑色的长发也被吹得稍微凌乱,他那苍白瘦刮的脸上,显出寒霜般的英气,他倒好像不在意那刺骨的寒风,——在意的是风把他的长发弄得凌乱,到时候怎好去见姑姑家的凌霜踏雪两姊妹呢?他一向是很注重仪表的!
江边的小道已不再沿江而走,而是向右里拐去。少年渐见田舍错落,屋舍的烟窗有的已有饮烟升起。又行了半里路,只见前面绿竹参差,梅林掩映,却是一片竹梅相间的林子,足有两亩见方。少年见那竹在寒秋里越发翠绿,而梅树却显得傲骨嶙峋的。一条石径通向竹梅林里,前面一带粉墙围成大院子,高大的院门头顶书三个绿金的大字,曰“竹梅庄”,原来这便是少年的姑姑家了。
少年敲了敲门,声音在阴沉的空气里传不甚远,少年微一沉吟,正欲再次敲门,门却吱扭一声缓缓打开了,开门得是一位绿衣少女,乌黑的长发披在胸前肩后,头发上饰着几条多色的发带,杂在头发里,粉玉般的耳垂上挂着一对绿翠的耳坠子,犹自不停晃动,甚是好看。少女手里持着一根一尺五寸来长的竹笛,少年似能判断这支竹笛在少女的吹气如兰的唇下定能凑山悦耳的曲子。少女见到门外的少年,脸上闪过一丝惊讶,然后又有点羞涩,笑道:“你,你就是表少爷吗?”少年很谦恭地点了点头,道:“在下 柳异之,奉家父之命前来拜访姑母,姑父,烦请姑娘通报声。”少女脸上微红,笑道:“还通报什么,小姐们都念叨了半天,说你今天到,这就果然到了,快请进来吧!”少年虽有些疑惑,却随了那少女进了庄门,只见庄内亦多植修竹老梅,假山亭台错落,倒不失优雅大方,只是在这深秋,万物少点生气,略显萧瑟罢了。少女前引,一路廊桥曲折,过了衰荷池,穿过两个修竹掩着的月洞门,前面便是一带院落,几排雕梁画栋的房子,少年心想,这想必就是主人的住处了。因为少年马上就要见到姑母姑父了,不免心头兴奋,心想这姑父姑母家我还是很小的时候来过,此后两家并不来往了,我连他家的人都是啥模样都不记得哩,此番父亲郑重其事叫我来湖州姑母家,叫我把这封信交给姑父,不知其中有何缘故……少年刚想到此处,只见主人陆孤竹和江有梅夫妇早迎到了院子里,后面房檐下还站着两个如荷似玉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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