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清饶了一个大弧形来到山谷下，他看到那一窝杂草中有一块开开的羽毛，他略有不安的走近。“开开，开开”秀清弯下腰摸了摸开开那被杂草覆盖的脑袋说到，开开眼泪汪汪的注视着秀清。“你受伤了”秀清说，开开嘟着嘴沉默的回应。秀清双手伸向开开的前爪腋下把它端了出来，在秀清把它举到自己面前的时候，开开坠落的位置形成了一个凹陷的坑窝，秀清拿掉了他身上的碎草。“来走走看”秀清面对开开倒着往后走时对它说，他伸在空中的臂膀反复往回勾，开开费力的蠕动，两爪交叉往前挪，拖着塌陷在地上的后半身子。
秀清心里一怔，他明白开开这是摔残了，他犹豫了，他想了想这样是回不去的，就算能回去这狗已经残废了，也活不了多久了，他想着索性就放这里吧，带回去没有意义了。秀清叹了口气转过身想着独自离开，在他走了一定距离后，他又忍不住回望开开，他看到开开在两侧茅草伸向路中间的碎石路的竭力的朝自己走来，就像是被砸断双腿仍然负隅前行的战士一样，他伫立在原地，多希望开开不要再往前走了，倘若开开在原地哪怕一秒，秀清都会扭头弃它而去，它走到凸起的石阶处，双爪向上爬，但可惜又跌了回去，它又试了一次，结果仰翻了过去，脑袋压弯了路旁的杂草，开开还是不死心的往上爬，发出了着急时的哼唧声，秀清终于忍不住再次端起它走过那凸起的石坎处，他看到开开那又圆又亮的眼珠里倒映着自己的面孔和背后斧砍般的崖壁。
在稍微平坦的地方，秀清又将开开放下，秀清面对着开开一直倒着走，开开双爪向前刨着带动这个身体往前挪动。终于两个多小时后到达了羊群位置，公羊看到前两个钟头还好好的开开突然变得半身不遂时傻眼了，公羊走近开开关心慰问一下伤势低头闻了闻，开开吠叫了两声，依旧表现强势的样子，“瞧，都这样了还在嘚瑟，我都赖得跟你一般见识，要不是主人在旁边，我就一角把你拱回家”公羊走开时心里臆想着。
最初的一个星期，开开依旧保持着行走不便的样子，始料未及的是一个月后开开完全恢复了之前的状态，他依然会去追羊斗鸡。但是一般在比较高的石阶边缘他走的特别慢，当把他搁到屋顶的平台上时，他缩在原地不曾动弹，去山上放羊遇到稍微陡峭路段是它都会匍匐前行异常谨慎，是的，摔伤痊愈后，除了突然的恐高之外，其他跟往常一样。开开不听话的时候，秀清会刻意端起它放在放在很高石坎的边缘，秀清感觉到开开的双腿紧张的僵硬起来，嘴里还在嘟囔着狗语，大概是比较恼火小主人不该总这样戏谑自己吧。在开开吃骨头的时候，不论谁招惹它，都会发出愤怒的吠叫。
夏天的时候，秀清会和同村的男孩子们去往牛家村的后山田埂捉蝎子，那会儿学校超市突然开始收购蝎子，五毛钱一只蝎子，体型中等的蝎子三毛钱，村里的很多妇女除了忙着种地外也在山上四处翻蝎子，猪山村周围的田埂石头都被翻遍了。各家的孩子都不会在自己家的田埂上捉蝎子，而是去别人家的地里搞破坏。秀清一般都是会趁着大中午地里没人干活把堆砌田埂的石头用爪钉刨开，石头把小麦和油菜压倒，尽管烈日炎炎，但能逮到蝎子的那种开心喜悦能让各自忘却劳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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