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
刺喇喇一声雷响从西北方向破空遁地而来,似有碎裂之音。
随之一阵风起,卷起地上的落叶。落叶旋转飞窜,仓皇形态无处遁迹。
北大门一角一面鲜艳的红旗,迎着风,猎猎呼呼。看那树,枝摇叶舞。
望着那灰白的天空,感觉像有某种发生。
过了洗把脸的工夫,果然落下雨来。雨点落在干燥的地面,千点万点,似朵朵小白花次第盛开,宛如一片花海一齐摇曳。
我一时狐疑:秋天了,还有如此的响雷?
一个礼拜前,已秋分。节气上说,“秋分,雷始收声。雷二月阳中发声,八月阴中入地收声。”
天大地广,节气那有那么精准呢。况,秋分不过才过去一个礼拜。如此一想,今日闻雷,也就不足为奇了。
我忽儿想起儿时的国庆节。那时那日是有“节目”看的,就是毙人。那地点总选在河滩之上。因此老家有句骂人的话“你个趴河沙洲的”,意思是吃枪子。是一句狠毒的话。听说看的人前呼后拥,大概犹如过年,热闹不在话下。可惜,这样的热闹事,我竟一回也没有看到。尽管这样,我却相信真有其事。皇天后土,总要拿几个罪大恶极的家伙示众正法。至于国庆当日,小小县城人潮拥挤,热闹繁华之景象,早已成为过去。如今,繁华只是一份常态。
刚刚得一消息。一同事病发,不得不离职,要回老家治疗休养。这同事来的时间并不长,是一位零零后,又年轻又帅气。昨天见他还好好的。听说现在状况不很好。
我一面想着因此人员又缺,一面感叹人世无常。
天黑得早了。这日,等我下班时,早已是灯火万家。到了二楼宿舍的楼梯拐角时,正碰到这位同事。他穿着便衣,拖着一只行李箱,挎着个小包走下来。我先已听说他离了职,只是详细情况不了解。一见他的样子,知道他要走了,一时的情绪,竟不知道要说什么。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喊了一声小*,问他,要不要帮忙?当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的情感飞快的转换。我感到自己的“虚情假意”。因为我刚下班,只想着早点到宿舍,换衣冲凉。当然,如果他说声需要,我一定会帮他提箱子,送他上车的。他说,不用,不用。像有点不好意思似的。我也有点奇怪:他为什么走得这么匆忙呢?平常跟他走得近的那两位同事,其中一位是他的室友,怎么不来送送他呢?这些想法在脑中一闪。听他说不用。我心里有点过意不去。又问他,在哪里上车?他说,车就停在外面。我和他在那个拐弯的楼道几乎是擦肩迎面而过,短短的一个照面,也就一两分钟的停留。他说着就下了楼。我让他慢一点,说些小心的话。
当我得知他身体病发,趁他没退群之际,加了他微信。
第二天上午,与他微聊。原来他是拼车回家的。十七八个小时的车程,七八百的车费。我问他身体怎么样?他说肺不好。不能激烈运动,否则会吐血。听起来不是太好。但我仍然不了解这个病。我可以感觉到,他不太想跟我说这些。
我又问他怎么那么急着离职,当天就回家了呢?也可以在这边看病的啊,再说,不离职还有医保。他吞吞吐吐,说,还是回家的好。在那边看病连个陪的人都没有。这是实话,我能理解。我感到他是想家了。
傍晚他开通视频,开口就说“不晓得说那样”。我也感到与他之间的代沟。他对我有什么好说的呢?而我,主要是出于好奇,想了解情况。当然,也是出于关切。我就说,还是打字聊吧。
他说起当初在厂里上班,因为疫情才转来做保安。本来想挣点钱,这下又没钱了。我说,既然这样,你还大手大脚。先前有一回跟他聊天,他说月花费过万。我那里信。他便拿月账单给我看。果然是这样。问他都干什么了?说也没做什么。就是这样刷刷刷,几十几十的一长条记录。还有,买一千多的鞋子。想想,看似月花万余很多,实际上很容易。消费的快感与不经意,有时连自己都不知道:竟然花了这么多!这是现代网络消费一个不好的地方。不像以前用现金,好不容易拿一张一百的大钞出来,破开时总一样不舍。现在好了,只要“滴”一声,钱就刷出去,不过是个数字,心里不紧张,也没个算计。
问他有什么打算?他说,明天先去看病。暂时木有打算。还是个半大的孩子。他的人生、生活才开始,但愿他健康好运!
我从他的身上,多少能看到自己的一点影子。有成长路上的。尤其是出来打工,我在他这个年纪的时候,也出来打工了。想起来,特别有感触。尤其在楼梯过道碰上,他提着箱子,单薄的身影。
今天白天上班好要困啊!有点像上夜班的感受。不能坐,一坐下来就要磕睡。不得不不停地来回走。身上软软的,没有精神。
想起昨晚也是正常睡了的呀。是做梦了,到早上闹钟响起,从梦中醒来。那梦顿时支离破碎,如黯影渐散遁去,隐隐绰绰,终于是想不起来了。反正不是什么愉快的梦。
祝愿吧!祝福你,也祝福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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