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曾经是我梦想中的乌托邦,曾经我觉得在这里人生是可以被净化的,看看苍山那头飘来的云,去洱海边钓钓鱼,偶尔在阳光下打个瞌睡,人生惬意呀。
我第一次去大理时已经入秋了,我拖着从老挝骑摩托摔伤的身体窝在了大理养病,生活就在每天一罐的中药里溜走了。每隔两天就要去一次中医馆,每次至少等三个钟头,后来我带着书去,往往在等待的时候我能看完很多个故事章节。那时我在看乔伊斯的《一个人的朝圣》,书看完后,病也好了。我爱那时的大理,游客很少,每天在天台晒太阳或者洗衣服,天一如既往的蓝,没有一丝瑕疵。下雨时远处的苍山云雾缭绕,你会觉得生活在这里是一种运气。每天晚上都要去人民路走一圈,那时的人民路,布比桌子多。那时的大理,不缺自由又浪漫的故事。那时身在大理的我,在人生中第一次想择一城,遇一人,停一停,相伴终老。从小我认为自己在很多年之后,会一个人孤独地老去,养一只大狗,每天都有落日看,人生足矣。那是我第一次感觉到大理有一种独特的魅力。
第二次去大理时临近春至,刚结束在印度的旅行。我曾怀抱信心地跑去我日思夜想的大理生活。苍山的云,洱海的鱼,人生惬意呀,惬意到你看见这个城市的灵魂,那就是这里是一个缩小版的社会,放大版的世界。多少人放弃生活来这里背靠苍山,面朝洱海,寻找梦中的乌托邦,醉生梦死,睡到日照三竿仍与周公约会,美名曰在路上的美好生活,将理想最大化的罩在身上。就像吴苏媚说的,大理不会比外面单纯,甚至更复杂,人精们有时间,就有混沌。渐渐地我失去了对这种生活的期望,我开始厌烦几乎每天晚上都扎在小酒馆里的生活,除了酒精就是夜宵。那些嘈杂的音乐让你的大脑开始变得迟钝。那时大理在我眼里渐渐地变成一个妖怪,似乎要吞噬掉你的人生,你的欲望,你的梦,你的一切。于是生活开始变得枯燥,乏味,颓废,生活变成了你要天天买10块钱一把的雏菊来安慰自己毫无安全感的内心。大理,开始变成一个让你畏惧的词语。
第三次去大理时就已经决定从这里复杂的人心生活里全身而退。人们期望的生活在这里是不存在的。那种面朝洱海,人心单纯的地方只适合出现在电影里。这里没有乌托邦。这里不是梦想地。这里只有现实。
我不知道自己还会不会再去大理了。我只知道我心中最美的大理留在了那年秋天,那个充满中药味和只有星空的大理。那年的某一个晚上,我坐在天台的藤椅上看星星,一颗流星划过眼前让我记住了此生大理最美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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