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高中时代就喜欢下雪,尤其下雪的冬夜,在路灯下看着纷纷扬扬的雪花趁着月光和路灯的光泽,轻飞曼舞飘飘洒洒盘旋而下,总感觉这是一场仪式,一场关于岁月流年的圣礼。这场雪不止下了一个夜晚。几万年前,躲在山洞里的先人们看见过它,几千年前在灯火寂灭后的四合院里它也悄悄来过。这场雪不止落在了一个城市,山挡不住树也挡不住,迷迷漫漫了整个大地,像小时候妈妈准备做被子,勤快的双手把棉花铺满整整一铺炕,厚薄均匀,边边角角都不少一点。
雪是一场仪式。不管是狩猎采摘的古人,还是耕耘劳作的先辈,都挡不住雪,它见过了最古老的生态,也遇到了最新颖的人生。下过以后,留下白茫茫的一片真干净,下雪比大雪过后的景色更动人。
下雪总会引起一些久远清浅的回忆。会想起古诗中苍山暮雪,雪夜归人。会想起多年前,年年春节大雪覆盖了落红满地的爆竹,给旧历年又添了一些新意。会想起小时候,冒雪走在学校的路上,颇有苍茫大地,独我其中的气概。也会想起心头的一点小确幸,曾经踏着有点晃眼的雪,去赴心上人约,满心的雀跃足以抵挡雪后料峭。过往的事情只要是发生在下雪天,就像把经过画在了这片洁白的画布上,更加历历在目,更加清晰如昨。
雪大都是浪漫的,春雨有淅淅沥沥,夏雨有倾盆瓢泼,秋雨有绵绵不绝,雪等待了一整个春秋,也安慰了整个世界。等着斑驳多彩落下,又迎来萧瑟秋风,等到一切凋零之际,从天而降,更像是一场圣洁让人叹为观止的典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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