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花

早上拉开窗帘，惊喜地发现窗玻璃上居然出现了窗花。

有多少年没见过窗花了？印象里，应该是进城住以后就没有过了，楼房的温度相对来说会高一些，而且我们家房子都是双层玻璃，就算开的那扇是单层，但也没有结过窗花。

不不，想起来了，上班的时候在厂里的玻璃上见过窗花，工作的房子温度低，撒风透气的，所以内外温度一交叉，窗花就出来了。

但那时候顾不上欣赏窗花呢，一上班就一堆事等着，要赶紧进入工作状态。

还是早些年老家里的窗花，记忆更深一些。

那时候屋里冷，睡觉要盖两床棉被，早上醒来不愿起床（尤其是没不上学不上班的日子），就捂在被窝里静静地看窗户上厚厚的窗花。

那窗花是各式各样的，有的像花，有的像树，有的像草，有时候星星点点，有时候厚厚一片。

如何判断今天冷不冷呢？就看窗户上窗花够不够厚。

那时候没有什么娱乐，早上那么冷也不可能想看书，那么静也不想听收音机，窗花就成了冬日一景。

我不知道别人会不会像我一样，能把窗花从“盛开”瞅到它“凋谢”，最后化成水蒸气消失不见。

网图

与窗花相得映彰的，还有屋檐下那长长的冰凌子，每次大雪过后，屋顶的雪慢慢融化，屋檐下就仿佛下雨一样滴滴答答。

随着温度逐渐降低，那正在滴的雪水就凝结成了冰凌，悬挂在屋檐下，形成一道美丽的风景。

小时候是对什么都好奇的，不仅用舌头舔过窗户上的冰花，吃过雪团，还吃过冰凌。吃的时候要防着大人，因为他们一旦发现会立即阻止——是啊，除去它是“冰”这一点，想想那屋顶长年累月积攒的灰尘，都掺在那雪水里流下来了，卫生方面确实不怎么样。

不过那时候的孩子多半都粗养，“不干不净吃了没病”，有多少如今看来不可思议的东西进过肚子？

网图

跟儿子聊天，发现他记忆里没有冰凌和窗花，其实他是见过的，但可能因为见的太少，而吸引他的事物太多，这偶尔见一次的景儿，在他眼里可能不是稀奇的吧，所以留不下印象。

就像人的悲喜不能相通一样，人的快乐和回忆也都是不尽相同的。而且我们以前总会嫌弃爷爷奶奶辈的讲那些我们不感兴趣的事，后来又嫌弃父母，然后忽然有一天，发现自己也步入了他们的行列。

那么，是不是说明……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