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答问题远没有发现问题重要

在离伦敦几英里外的一幢木头房子里，艾萨克牛顿独自在烛光下不眠不休地工作着。成堆的纸张、日志和试验笔记散落在屋子里。除了解释引力、发明微积分和革新科学外，他真正的激情是把铅变成黄金。

有人说所有的创新都是信仰的飞跃，但理智的人（或者至少是那些有按揭贷款的人）思考这个问题：当你在追求某个东西的时候，怎么才能知道它不是虚无飘渺的？假如即使像牛顿这样的人物，人类历史上最伟大的头脑之一，也会花费好多年的时间徘徊在一件不可能做出来的发明上，一个资质平庸的人怎么能够指望把可能性从不可能里过滤出来呢？唯一得到答案的希望就在于透过神话看清本质：解答问题远没有发现问题重要。

牛顿的错误就在于他选择了错误的问题，而不是他用来解决问题的方法：没能花足够的时间来探讨和理解问题的实质就试图解决问题。

"问题"这个词常常意味着出现了糟糕的事情，但成功的创新通常把注意力更多地放在问题而不是答案上。爱因斯坦曾经说过："如果我有20天来解决一个问题，我会花19天来明确问题。"然而19天宝贵的洞察力，很容易被第20天所取得的成就淹没。这一点跟直觉相反，因为表面看来问题很少需要被理解。比如说，如果鲍伯的裤子上全是着火的凝固汽油，或者简正在被一群极度狂暴的僵尸追赶，他们真的需要坐下来想清楚再行动吗？在日常的经验中，问题是某种我们想要很快摆脱掉的东西。例如，我们知道鲍伯应该脱掉他的裤子，扔向那些牧羊犬，迅速地把简带离危险，在没有裤子的魅力下，度过一个英雄主义的浪漫下午。

但创新者们所选择的挑战是没有已知答案或者被认为根本就不重要。没有人要求伽里略解释太阳系，要求恩格尔巴特发明鼠标或者要求贝尔发明电话。爱因斯坦还是个默默无闻的专利办事员的时候，他发明相对论的动机并不是他的女朋友认为那很可爱，也不是他的老板威胁他说如果得不到诺贝尔奖就开除他，而是出于内心的好奇。他们看到了世上还没有被明确的问题，然后自己致力于明确并解决这些问题。

实际上，发现问题需要和解决问题一样多的创造力。看待任何问题都有很多方式，而理解问题才是通向创造性答案的第一步。用约翰杜威的话来说，"一个被正确定义的问题就是答案的一半。"而且如果你与众不同的创新需要其他人的支持，那么一个清晰定义的问题有助于形成纽带并且从无到有建立团队。作家布朗曾经说过："当我们具备对问题追根究底的精神，那种倾听问题的追求带来了一些纪律和一些技艺。问题把人们聚在一起。"

创造性地描述一个挑战的方法之一是把它和另外一个已经解决的挑战进行比较。Quicken和Quickbooks软件的创始人库克，感觉要解决的问题并不是去做一个更好的会计软件，而是其他完全不同地东西："最大的竞争者不在软件行业当中。铅笔才是顽强且抵抗能力很强的东西。"创造性地明确了问题的实质，然后调整了团队的视角来寻找比铅笔和纸更好用的解决方案。运用基本问题明确策略，选择强有力的参照物（铅笔），明确与之相关的挑战（卖软件），库克在写代码前就赢得了机会。

当爱迪生作为灯泡的发明先驱而忙碌时，他就像一个聚会上的迟到者：已经有几十个发明家在他之前为发明灯泡尝试甚多。爱迪生的成功来自于他用不同的方式来定义挑战的实质。他把灯泡看作了一个系统，问了这样的问题："人们怎样在家里得到电力为灯泡供电？这个电力从何而来？"仅有一个灯泡是毫无用处的。

在电灯发明之前城市已经投入几百万的资金在煤气灯上，这就让新科技的采用变得令人难以置信的困难。爱迪生真正的任务不是做一个能用的灯泡，相反，他对问题进行定义，把目标设为"制造一个电力系统让城市能够习惯采用我的灯泡。"

——《创新的神话》第9章《问题与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