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中心校走出来,来到了乡里一所较小的村小学,是不被家人和同事看好的,说我是走下坡路的。但只有我自己心里明白,我是想要过自己想要的那种日子。
住校的生活,一日里是教室,办公室,住室间来回地奔跑,早早晚晚地茫茫然跟着钟声旋转,我是惶恐不安的。尽管我是一个安静而守旧的人,尽管不时也会有新鲜空气的输入,我还是受不了它的过于单调,我还是渴望着更加多彩的生活。
我的家在湍河岸边,晨晨昏昏,都有郁郁葱葱的树木,生生动动的花草,热热闹闹的集市,来来往往的行人。我热衷于它们的季节性的变换着美丽而不可收拾,不同的季节,不同的景像。我用手机追赶着这些影像,留住瞬间的感动。
只有走出去,才会感受到活着的多姿多彩,而我所缺乏的正是这些美好。我没有太多的时间去旅行和闯荡。而那条路,那条很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环河小路,便是我日常最最重要的行走和觉悟的来由。
我是在这条河边儿长大的孩子,记忆里这条路是不存在的,那只是荒草丛生的坡地。春末夏初时,茅草嫩嫩的芽尖儿挤了有甜甜的汁液,孩提时那味道一直甜到梦里面。下午放了学在那里玩耍,翻跟头,打瞎驴,割草,挖野菜,满满的是快乐无忧。
如今,这里有了绿化带,砖块石子混铺的小路整修的很是美观。不只是河附近的居民,住的较远的也都会在方便的时候来这里玩。
晨跑或是黄昏跑是大家热衷的方式,从柳林桥头下来沿河走,穿过湍韵花园,蓝湾家园,半岛帝城,湿地公园,陈湾一带,直到新建的跨湍河大桥,还可以再向东到七里店老大桥那里,将近十公里的路,我是用脚步丈量了无数次,快乐或是忧伤,无所畏惧。
那条路上,有无数次的相遇,从不认识到认识,相知,相交。擦肩而过的是客,携手同行的是缘。我特爱惜能够同行的人,小区里有个歌友队,就是我在跑步时结识的朋友。共同的爱好让大家走到了一起,闲暇时练练琴,唱唱歌,节假日携手同游南阳的各色景点,也尝试有益的送歌下乡,丰富的小区文化活动,我们的身影留在了这块儿真心热爱的土地上。
家庭为单位的活动,也许更多些。爸爸妈妈带着孩子,老人,在这里散步,乘凉,游玩,累了就在路边儿的长凳上休息休息,尽享天伦之乐。那天,不经意看到一位轮椅上坐着的老大妈,她的爱人推着她,旁边儿放着音响设备。大妈年轻的时候肯定爱唱戏,她在轮椅上吃力地挺着身子,吸着气,一字一板地唱,声音时断时续,甚至沙哑。但她的爱人听的很认真,也不时地帮她理理头发,弄弄衣角,也打打节拍。那种妇唱夫随的乐趣,在旁人看来似乎是微不足道的,但在他们之间一定是真正的懂得!
湿地公园里,渐渐地开放了球场和图书馆,打球的,舞太极的,跳广场舞的,下棋的,读书的也越来越多了,这一带成了我市休闲文化娱乐的一块重要区域。记得今年的七夕节,我到图书馆借书看。不料,那里是人满为“患”,阅览室里坐满了,椅子没有了,大人小孩子就席地而坐,读的是津津有味。我只好借了书回家看!我还顺手拍了几张图发朋友圈,点赞的特多,点的是一种精神吧。可想而知,平时人会更多些吧。
健康的生活方式是现代人的追求。无可厚非的追逐金钱,名利,梦想之外,人们对于运动,娱乐,读书也开始了更高的更深刻的追求。想起爱折腾的日本作家村上先生,在跑马中也思考着人生,并著书立说,很难得的一件乐事。
行走是一种活着的方式。在路上,在人群里,在书里,我们匆匆地,义无反顾地,走着。
行走中,我们感知着周围的世界,也感知着自我,每一次的相遇和分离,每一次的欢笑和苦痛,每一次的历练和磨难,每一次的泪水和感动,都融入到我们的身体里,灵魂里,慢慢地积累,沉淀,而后看见希望之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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