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谁都过得不容易

朋友小聚，多年不见的哥们初中毕业自己做起了生意风生水起，成了月入万元的小老板，大家直呼，让我们刚毕业的高三狗怎么活。

文/左翎

哥们儿是我初中前桌，我俩关系也算铁，也便聊起了他这些年的经历。

照例寒暄了几句，谈了谈初中调皮捣蛋的经历，就切入正题。

初三分班因为祸害前十名的同学被罚单独一位，倒也自在，整天睡觉也不服老师管教。理所当然哥们儿没考上高中，去了职专却莫名过了把学霸的瘾，在一群吊儿郎当不学无术的人中间，哥们儿竟成了鹤立鸡群，成了多数人抄作业的典范，倒也乐得自在。

两年以后匆匆毕业，分配到外地的一家小工厂干工作，但哥们儿好热闹，受不了寡淡无味的流水线似的生活，索性痛快辞职回到了出生地。他突然问我，毕业后有没有做兼职，我说当然，发过传单，贴过小广告，当过话务员，也被骗过，我不由自主地向他控诉一个假期的辛酸。

他叹了口气，你干的这些，我都做过。

那一年他回来后，算是白手起家，我是见识过在如此一个小县城找工作的人，那些天，我们几乎徒步走完了所有的大街小巷，问遍了一家家店铺，总是得到否定的答案。

我想他大概比这更苦。

他讲起一次发传单的经历，那天高温四十度，在烈日下爬楼，一层一层的塞小广告，有时候碰见不好惹的保安大爷就是脚底抹油，能跑多快跑多快，一天接近九小时的工作量，回到家衣服都能拧出一滩水，是汗水。

后来呢，我问。

后来我用打零工的钱买了台电脑，做起了代销化妆品。最近又在YY上做相亲主持。

我知道哥们儿嘴好，死的都能说成活的，相亲主持这职位最适合不过他了。

他点燃了一支烟，淡淡道，这些年，我认识的同龄人不多，倒是见识过太多的老板，也见识过世态炎凉。我算是极幸运的人，遇上几个好人，在你们还在上学的年纪就早早地见识了这个社会，我不知道我该庆幸呢，还是后悔当初没有好好学。

我也见过和我一样大的同龄人在工地上挥汗如雨的，我也见过一般大的年轻人坐在高档咖啡馆或是酒吧KTV放纵的，我也见过一直醉心学业成绩斐然的。我不知道他们怎么想，但我选择了这条路，就要一直走下去，我不能后悔。

这些年，谁都过得不容易

我点点头，举起酒杯，为我们的过去和未来干杯，为我们这些年受过的苦干杯。

哥们儿欣然举杯，目光坚毅。他实在是变了太多，当年那个跟老师斗嘴在教室里各种搞笑的青涩少年脸上有了刚硬的线条，个子也长高了不少，也怪不得我第一眼并未把他认出。

他说人生啊，就要经历些苦头，否则乏味恬淡的故事有何意义呢。故事还长，我愿我的人生多一些惊险曲折。

我莞尔，长叹一声，说了句老气横秋的话。

这些年，谁都过得不容易。

是啊，谁都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