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不知多风多沙的龙城,在立夏时节没几天便下起了雨。湿润又带点清冷的雨滴打在自己身上好不痛快。在这个寂静的午后,呆呆的窝在屋子里,不喜欢有一丁点光打进来,将所有窗帘紧拉,只有电脑屏幕幽幽的亮着光。刚刚挂了妈妈打来的电话,寻常不过的问候已经成了习惯。当自己一个人走在有雨的街边,看着周遭都是有关明天母亲节的宣传。恍然之间想了想已经和妈妈有两个月没有好好说过话。
姥爷生病住院了,抽了一辈子烟的他总是说没事没事。2011年在肺部查出一小块囊肿,一直搁浅拖延到今年,那个囊肿似乎在变化。没办法,只好做手术取出之后再来做病理看看是个什么东西。随后妈妈便去了北京,一呆就快两个月。虽说五一假期我也去过,每天和妈妈总是说不上几句话,看着她忙上忙下,我就像个不知所措的孩提,不知道应该怎么帮一把。我只好选择照顾好自己,不给他们添乱。妈妈每天从医院里回来,话不多简单收拾收拾便睡下了,偶尔说我长这么大不会去照看一下姥爷,就只是知道每天疯玩花钱。我调皮的笑了笑,撒娇道,我照顾好自己就好,你去照顾姥爷。不用操心。
妈妈是长女,虽然家里有两个还不错的舅舅。但是她总是闲不住,根本停不下来的节奏。她总是跟我说,因为我是长女,我应该去主动承担下我能做的事儿。不像你,每天懒洋洋的躺在家里什么也不干。我撇撇嘴,不理她。日子总是这样悄无声息的溜去,自己也是比之前长大了些许,每每我放长假回家,家里每日三餐的碗基本都是我刷。即使自己觉得洗干净的碗,还有着早饭留下的痕迹,妈妈也是默默地替我再洗一遍,转身便夸我说女儿真棒。我也笑嘻嘻的看着她说,教的好。
我是去年读的大学也是第一次离开家独自一个人在外读书,一开始的日子总是特别不适应。那天爸爸妈妈到学校送我,打点好一切就要驱车回家。我好不容易才跟他们说留下来陪我一晚上再回去。那天晚上下了自习,便看见妈妈在教室门外等我一起打车回酒店,一路上伤感的说,这便是最后一晚上跟你们在一起了。妈妈故作严肃道,那咱们回家吧,回家给你找个婆家嫁了。我摇了摇头说,不,我才不要围着老公孩子锅台转。一下子便把妈妈逗笑了。第二天送走了爸爸妈妈确实有点伤感,独在异乡为异客,即使宿舍的小伙伴再和谐,再友爱,也挡不住想家,想爸妈。
刚刚入学时候一系列的新生教育,社团活动总是让自己特别心力交瘁。好吧,我承认我是个健忘的孩子,说好给妈妈每天打一个电话,忙起来之后就容易忘记。直到过了两三天,妈妈打来电话询问说为什么不给她打电话,睡的一塌糊涂的我,被妈妈的电话吵醒,毫不领情的说干嘛给我打电话。妈妈似乎被突如其来的火气说的一声不吭,然后轻轻地说一句,你睡吧。电话里便留下了嘟嘟嘟的忙音。她总是一次又一次的包容着自己的坏脾气。
和妈妈在一起总是那样温暖安心。忍不住什么都跟她说,似乎就不再是母女,更多是闺蜜。我喜欢过一个男生,他相貌堂堂,喜欢动漫,会弹吉他。跟他在一起周围我觉得一切都是黯淡无光的。就是那样炙热而浓烈的喜欢他。寒假放假回到家。每天盯着手机屏幕看,总是希望手机一闪一闪的,他的短信或者微信提醒我他也在想我。妈妈总是能第一个发现我的异常,几次按耐不住的就想看看我的手机里到底有啥宝贝,我也实在招架不住妈妈的撒娇卖萌,将我喜欢那个男生的事儿告诉了他,并且还炫耀似的给妈妈看了看照片,妈妈点点头说,小伙子挺帅。随即眼神朝我不屑的撇着,你这么胖,怪不得他不喜欢你。我瞬间石化,妈,我还是你亲生的么?
日子过去有一年多,我不再喜欢那个会弹吉他的男生,不再像以前那样胖,我也不再像以前一样幼稚可笑和急躁。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而我的妈妈依然是那样的温柔带着几分麻辣,只是又多了几丝银白的头发,又瘦了几斤。我不是一个善于直接表达情感的姑娘,有些木讷,永远都不会说妈妈我爱你。妈妈您辛苦了之类的话,总是将她的好记在心里,然后去一点一点的做,不想再让妈妈操劳。虽说有时候会出现口角,脑子一热挂了电话,等平静下来还是会拨一个电话回去,跟妈妈道歉,跟妈妈好好说话。我再也不是那个任性的小孩,那个曾经和妈妈赌气饿了整整一天的孩子。因为我知道,她可能不再像以前那样年轻,精力那样充沛,妈妈可能已经老了。
有时候躺在床上,想着那些过去的再也回不去的时光,想着自己一路磕磕绊绊,想着自己吃过的亏,摔过的跟头。总是再想要是当初听妈妈的话自己可能会更好,还好那些失落的日子都过去,还好现在的我会成长的更顺利,还好那个不再年轻的妈妈依旧爱着自己。
前些日子在微博上看到过这样一幅图,图上画着一对母女,连脸上的雀斑都是那样的一致,女儿说,我不是一个好女儿,总是把不爱吃的夹给你,总是把不要的再给你。总是把不想做的家务丢给你,一定要让你为我难过,一定要让你为我操心,一定要让你嫌我嫁不出去,顶你的嘴,扫你的兴,压榨你的积蓄,无视你的唠叨。我不是你的好女儿,但是你永远是我的好妈妈,谢谢你,我爱你。
我希望当我长大的时候,你没有老去。当我有能力报答的时候,你依旧健康。
人生就是定性,知事,选梦,遇人,择城,终老。他们总是在人生最重要的时候陪着你护着你爱着你。怕你出错,怕你走弯路。如果你的父母现在就在你身边请你抱抱他们,为自己年少时候的幼稚,莽撞,无知和叛逆说声对不起。现在说还来得及。如果你的父母现在不在你身边,那就请你常回家看看。回去看看年前爸爸刚刚种下小树发新芽了没,看看妈妈新学的菜还是不是熟悉的味道。
刚刚看完《舌尖上的中国第二季》的《家常》大半夜便想起来妈妈做的菜。我喜欢吃红烧茄子,可是茄子太油腻,家人口味清淡便很少做这道菜。我记得在自己高三那一年放学回家,时不时在微波炉里总是有一小碟红烧茄子,我知道是妈妈上班之前特意给我做的让我尝尝鲜,解解馋。到现在,我还是不能忘记那份红烧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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